電影《致命感應》(

Malignant

)的開端展示出了其作為恐怖片的“規整”,不管是被打斷的影片錄製,還是看不清面容的“病人”,都奠定了全片懸疑與驚悚的基調。如果看過電影編導溫子仁先生以前的作品,還可以從這樣的“規整”裡面感觸到熟悉的視聽敘事風格。

對我來說,評判一部恐怖片是否“合格”有兩個標準,一個是其對於視聽的塑造是否成體系,另一個是看其所引發的思考是否有深度並且讓人感到恐懼。從這兩點出發,我認為電影《致命感應》交出了一份不錯的“答卷”。

在觀摩電影前半段的時候,最大的謎存在於Madison的身上。因為只有透過她,才可以找到他。當Madison的生母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時候,我似乎也和Moss一樣,認為慘案的發生來源於Madison的精神分裂症。緊接著,這份猜測落了空。

整部電影的“野心”,在Sydney尋找證據、發現真相的過程裡面體現出來——Madison根本就沒有精神分裂症,Gabriel是寄生在她身體上的一個“雙胞胎”。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樣的人物設定主要有兩個用處,一方面,製造了視覺上的“奇觀”,增添了整部電影的“恐懼感”,另一方面,透過引出Gabriel的經歷,來指向電影裡關於人性的思考。

首先,Gabriel和Madison的出生便是“不正確”,他們是強暴的產物,是“惡魔”的後代。形成映象的是,Gabriel也被Madison稱為是“惡魔”。

其次,天然帶有“恨”情緒的Gabriel在其成長過程裡,遭到了兩次嚴重的拋棄。一次是被生身母親,一次是被自己的妹妹。前者放棄他們努力去過新的生活,後者則選擇了養母的孩子Sydney。

最後,透過展示的一些片段可知,在醫院的時候,人們對於Gabriel的所作所為可謂是“殘忍”。

這一切,都推向著Gabriel走向復仇的深淵。

儘管沒有像Gabriel一樣被拋棄,但是精神受困的Madison卻選擇了“自我流放”。

由於成長環境的原因,導致了Madison對於“家”有著近乎偏執的追求,但是因為Gabriel的影響,她一直未能融入到養父母的家庭裡。甚至,她為了能擁有“血親”,選擇忍受冷漠且充斥著暴力行徑的丈夫。

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此時的不幸都指向了“家”,所以最後的解決也要依賴於“家”。

縱觀整部電影,高潮應該是Madison實現了“勝利”,將惡魔Gabriel囚禁在了自己的精神裡。而Madison之所以能夠完成這場超越,最直接的原因便是Sydney的呼喊——既喚起了Madison的姐妹情誼,又喚起了Madison對於失去至親的痛。顯然,兩者都是關乎“家”。

即使是冷漠無情的Gabriel,在聽到母親的懺悔之後,也似乎產生了片刻的“遲鈍”。

在電影的結尾,Madison與Sydney兩人緊緊擁抱著,Madison的生母也對她投去作為母親的凝視。至此,Madison人生第一次擁有了一個真正的“家”。

因為家的在場,所以生髮出了恨;又因為家的在場,愛最後擊潰了恨。

張雍

2021年9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