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的刑警破案都像電視中那麼神奇嗎?不才女流2018-01-28 20:21:12

並不是,據我對我老爸這麼多年的觀察,寫彙報材料的時間比破案的時間長多了……

各種繁雜手續,真心麻煩,要是都演出來,估計你就看崩潰了……

現實中的刑警破案都像電視中那麼神奇嗎?孟德爾2020-06-01 00:10:41

維捷布斯克愛國者連環殺人案(Витебскоедело),其中一次案件的偵破過程中,有一位老年婦女作證說,她看到被害人和一群帶著狗的年輕人在一起,於是蘇聯警察直接把當地養狗廠的廠長抓起來,嚴刑拷打,判了15年。

怎麼樣,有戰鬥民族特色吧?

這個案子兇手殺了至少38人,蘇聯人民警察抓了14個嫌犯,判了11個,有一個還直接槍斃了。

十幾年後案件才破,大家震驚地發現兇手居然是當地治安隊的隊長,一直在幫著警察偵查案件。破案的契機也很有蘇聯特色,之前當地警方一直不承認存在連環殺人案,認為都是孤立的案件,兇手就是他們抓到的那些。後來真兇為了轉移調查方向,假稱自己是當地傳說中的反D組織“維捷布斯克愛國者”的成員,事情從“不值一提的殺人案”上升到政治性案件,引起了莫斯科的關注,KGB介入,也派了新的警探追查,最終抓到了兇手。

事情傳到莫斯科,朝野震驚,戈爾巴喬夫派KGB徹查所有冤案的負責人,一名副市長被開除D籍判了4年。

現實中的刑警破案都像電視中那麼神奇嗎?餘之樂2020-10-09 10:01:14

沒那麼誇張,但有線索的時候,即便是十幾二十年前,也能半個月內破案。

比如2004年長春連環殺人案。

2004年9月的北國長春,金秋送爽。

9月11日10時,三輛警車飛速地駛進長春市花木育林場,在一片樹林前停了下來。車門一開,一名神情沮喪戴著手銬的中年男子被押下車。

“作案現場在那裡?”

“就在前面的樹林旁!”

看見中年男子在樹林旁比畫,周圍的群眾馬上想到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起殺人案件。“這才幾天時間就給破了,長春刑警,真是太神了!”

2004年8月18日早上7時,盛夏的長春市,剛剛從沉靜的黑夜中醒來,街道上又開始車水馬龍,喧囂不斷。

“鈴…鈴…”長春市南關區局刑警大隊值班室的電話驟然響起。“刑警大隊嗎?我是幸福派出所,剛剛接到苗圃(長春市花木育林場)保安員報案,在樹林裡發現一具男屍,身上有傷……請馬上出現場。”

經過現場勘察,死者是一名男性,被歹徒用刀活活砍死,慘狀讓在場的每一名偵查員目不忍睹。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一張曲XX的身份證。經過核實證明,死者正是曲XX,是一名計程車司機。

據親屬講:8月17日晚上,他接晚班一直未歸,不想被歹徒殺害。警方斷定,計程車被歹徒搶走,初步將此案定為殺人搶車案件。

長春市南關區公安局刑警大隊迅速成立“8。18”搶車殺人案專案組,全面開展偵破。

縝密偵查露出冰山一角

8月18日10時,正當專案組全力開展工作之際,長春市二道區公安分局接到報案,在臨河街某小區裡發現一輛機器蓋著火的計程車,車四個車門大開。

偵查員立即馬上趕到現場檢視發現,這輛計程車機器蓋子燒焦,車裡竟然放著兩把自制的左輪手槍、三把大砍刀、兩把開山斧、三套衣服、三副口罩、三頂帽子,一根繩子等物品。

職業的敏感性使刑警隊員們嗅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們馬上與“8。18”搶車殺人案專案組取得聯絡。

專案組馬上趕到現場,經過認真核實確定,這臺車正是“8。18”搶劫殺人案中,被害人曲某的計程車。

警方分析現場遺留物後得出的結論是,歹徒搶劫計程車、殺死曲某,很可能是將此車作為他們的交通工具,如果將車上的東西聯絡起來,那麼只有一個結論,這夥歹徒正在預謀實施一個更大犯罪活動。

專案組首先與長春市二道區警方聯絡,針對棄計程車的地點周圍開展工作,尋找目擊證人。根據這夥歹徒搶車殺人以及攜帶的大量作案工具分析,他們很可能是從外地流竄過來作案的,因此派偵查員到全市各出城收費站調取錄影資料。偵查員經過10天的工作,先後調取了案發前後進城的1萬多輛汽車的資料,刻錄了80多張光碟,可是仍然沒有一絲的線索,案件的偵破工作再次陷入僵局。

8月24日,偵查員經過縝密偵查,德惠市人劉劍峰進入了專案組的視線,一組偵查員秘密趕到德惠市開展調查。

守候13天嫌疑人落網

偵查員在德惠市瞭解到,劉劍峰,今年26歲,2001年曾因妨害公務被治安拘留15天。7年前,他們全家已經搬到長春市。據鄰居反映,他家在南關區或者二道區開了一家飯店。同時還獲悉,劉劍峰經常開車回德惠市。

民警馬上趕回長春,偵查員2個人一組,對長春市南關區、二道區的飯店進行調查。

8月27日,偵查員用了三天時間,查了300多家飯店,終於在二道區四通路找到了劉劍峰父母開的一家回族飯店。

由於案件重大,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三個人,為了不打草驚蛇,偵查員沒有立即行動,決定在飯店外面守候,發現劉劍峰後再行動,而劉劍峰好像故意與民警捉迷藏,一直沒有露面。為了不暴露目標,偵查員在飯店門口的車裡,一等就是10多個小時,他們的雙眼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飯店的門口,哪怕一隻蒼蠅也別想逃過。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偵查員已經在飯店門口守候12天了。

9月9日15時,偵查員發現,一輛白色的捷達轎車停在飯店門口,四名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直接走進了飯店。偵查員發現,其中一名男子的體貌與目標劉劍峰十分相似。

一名偵查員馬上走進飯店,訂飯菜為由,觀察幾人的動靜。只見這名男子與飯店裡的人十分熟悉,並且有的服務員見到他馬上向他問候。15時10分,10多名偵查員趕到了飯店,將周圍的各個路口團團圍住。15時20分20分,偵查員走進了飯店,趁目標出飯店買東西的機會將其抓獲,經核實他正是劉劍峰。

偵查員將劉劍峰帶回隊裡,審訊工作同時展開。

9月10日凌晨4時,審訊工作一直持續13個小時,在大量證據面前,在偵查員強大的政策攻勢和心理戰的面前,劉劍峰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坍塌。

9月10日晚上11時,偵查員根據劉劍峰的交代,在裴大偉經常落腳的寬城區某浴池裡將其擒獲。專案組一面組織偵查員對其進行審訊,一面抓捕榮立峰。

根據劉劍峰供認,警方在凌晨4時許找到榮立峰妻子親屬家的住處。偵查員將居民樓前後圍住後,立即敲門,可是屋裡的人說什麼也不給開門。同時,在前面樓下守候的民警發現,一名男子開啟窗戶想跳下來,被民警發現,該男子嚇得縮回身子沒有跳。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工作,房門終於開啟,民警衝進去將榮立峰抓獲。

隨後,警方對裴大偉、榮立峰的審訊工作進展順利,並徹底打掉了這個犯罪團伙。

瘋狂作案他們預謀更大的案件

29歲的裴大偉和26歲的榮立峰與劉劍峰一樣,都是德惠市人,從小就在一起玩耍。1997年,劉劍峰與父母等人遷到長春,可是他經常回德惠市找裴大偉、榮立峰,三個人臭味相投。1999年,裴大偉和榮立峰也先後來到長春打工、發展,這樣三個人更加親密,形影不離。當時,三個人都在為沒錢所苦惱,經過幾次預謀後,三個人同時想到搶劫作案。

他們連續持刀搶劫作了幾起案件,雖然沒搶到多少錢,可是他們作案的膽子卻越來越大。他們認為人生就是在賭博,只要鋌而走險幹幾次大案,就會改變現在的處境。所以他們開始策劃幹大案。

榮立峰到哈爾濱買了兩把發令槍,回長春後自己改制成左輪手槍。他們又購買了三把大砍刀、兩把開山斧及套衣服、口罩、帽子、繩子等物品。隨後,三人開始預謀搶劫某單位門前賣糧人的錢款,為逃脫方便,他們商定弄一臺計程車作為交通工具。

今年8月17日10時,劉劍峰開著一臺白色捷達轎車,拉著兇器,榮立峰、裴大偉二人搭乘了被害人曲XX的計程車,在劉的引導下來到苗圃門口時,他們用槍逼住曲,將車開到樹林裡,他們用大砍刀殘忍地將曲殺害,之後將車牌照換掉,將兇器、作案工具運到計程車上。可是,他們萬沒有想到,他們駕駛出租車準備作案時,汽車突然著火,三個人來不及將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只能棄車倉皇逃走。

雖然第一次出手不利,三個人沒有死心,因為兇器、工具沒了,榮立峰又去了哈爾濱買了三把發令槍,回長春後自己改制成左輪手槍,一人一把,接著他們開始瘋狂作案。

8月23日上午8時,劉劍峰三個人帶著手槍,開車準備搶劫賣糧人的錢款,不想當天不開門,三人沒有就此罷手,決定搶劫到銀行取款的群眾。

9時10分,劉劍峰三人開車來到汽車廠區,最後在某超市對面的銀行門前停下車,四處尋找目標。這時,超市的會計高某和司機等人攜帶16萬元現金到對面的銀行存款和零錢換整錢。他們在銀行存了12萬元,換了4萬元的整錢後,他們往回走時,劉劍峰等三人持槍衝上去,將高某打倒,將裝錢的包搶走,高某抓住他們,並大聲呼救,他們惱羞成怒,向高某開了槍,幸虧沒有打中被害人,之後三人駕車逃走。劉劍峰三人將4萬元錢分了後,10多天的時間,錢被他們揮霍一空,這幾天他們正準備再預謀作案時,沒想到民警已經撒下了天羅地網。

全文完。

本文系轉載,以下為轉載資訊。如有侵權,請聯絡刪除。

原作者:王險峰 李寶軍 江山

出處:人民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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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特案組那些年

現實中的刑警破案都像電視中那麼神奇嗎?故事檔案局2020-10-14 19:33:02

並沒有。

破案過程往往會有各種外部的阻力,比如負責案件的刑警被調崗,DNA 資料庫不完善等。

有時候還會和一個案子拉鋸 10 年以上……

2008 年,廣東佛山,最清楚當地發生多少命案的,除了警察,可能是大排檔老闆。

我們警局對面有個夜市,一到晚上,大排檔就架起燈帶,支開攤位,啤酒、滾粥,不停吆喝。

那段時間,案子密得像下雹子,破一個大家就要聚一把。

3 個月,26 宗命案告破,吃的宵夜遠不止這個數。

那是我記憶中最忙卻最順當的日子:剛買下新房,孩子即將出生,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條「不敗紀錄」——鎖定 26 起命案兇手的關鍵證據,都出自我手。

以前破案,靠的都是偵查員和情報員,他們沒日沒夜地在外面跑。今年不一樣,區裡新建了 DNA 實驗室,那是我們法醫少有的,能夠直接鎖定兇手的武器。

實驗室就像我的福地。自從有了它,我好像就沒搞不定的案子:從命案現場提取到物證,把資料錄入資料庫,接下來只要輕輕摁一下回車鍵,就能比對出嫌疑人。

我露臉的機會漸漸多了起來,夜宵局上的氣氛也起了變化。

偵查的兄弟偶然喝高了會說:「犀利了,這次又是你們搞定的。」乍看是誇獎,但誰都能聽出來,這話裡若有若無的「酸味」。

不過有一個偵查員,在酒桌上從不說這種話,只是舉杯就幹,性子豪爽得不行。他和我同一年入行,算不上搭檔,但總在出現場的時候碰上。大家都叫他「勝哥」。

有人說,勝哥他們搞偵查的,三年就算老刑警。但我們這些法醫,做技術得十年才算是資深。

現在看也確實如此。入行 4 年,我還是個資歷尚淺的小法醫,但勝哥已經是外偵的絕對主力了。

酒局上,基本是搞偵查、搞情報人的天下。抓捕過程是如何驚心動魄,審訊過程又是如何鬥智鬥勇,勝哥在那把氣氛帶得非常熱烈,我就躲在角落不吱聲。

但就在接手夏小蘭案那天的酒局上,我發現勝哥突然不對勁了。

他整晚沒開玩笑,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手上的啤酒一口沒動。

夏小蘭是第三個受害者。

早在 1 個月前,附近區域已經連續發生了兩起同樣手法的案子:有個男人專門藏在女工下夜班的小路上,看到落單的女性就用刀比著脖子,拖進河岸邊齊腰深的草叢裡搶劫、強姦。

往後,強姦犯一直都沒被逮捕歸案。這難免讓人擔心,現在罪犯只是強姦,下次指不定會幹出什麼事。

刑警大隊發出警報,派出所的治安員挨家挨戶上門通知:晚上不要出門。

附近有些工廠晚上依然要開工,治安員要求工人們夜班後儘量結伴回家,尤其是女工,「千萬不要一個人走夜路!」

可報警電話還是響了,這次的訊息,是比往常更嚴重的噩耗——

某傢俱廠,有個女工下夜班後獨自離開廠區,再也沒有回來。

酒桌上,勝哥似乎還在擔心著什麼。但對我來說,只要兇手在現場留了痕跡,想抓到他不過是動動手指在 DNA 資料庫裡敲幾下回車鍵。

看著悶悶不樂的勝哥,我只是覺得,前面 26 起案子都過來了,這起也不會例外。

那天早上,我將勘查車停在傢俱廠工業區邊緣,這裡附近就是案發現場。

匆忙趕到現場,一邊是空置的荒地,另一邊不遠處就是一條小河溝。雖然已是冬天,但河溝這邊依然長著半人高的蘆葦草,翠綠且粗壯。

我拎著勘察箱,往草叢中鑽去。草葉邊緣的小鋸齒颳著我的手背,帶來陣陣刺痛。

草叢裡站著個大高個,是勝哥。他先我一步到,正叼著香菸嘴,眉頭緊皺,用簽字筆在小本子上記錄著現場情況。

一處被踐踏倒伏的草叢中央,我看到了一個半裸的女孩。

她仰面倒在茂盛的草葉上,一條褲腿被脫下來,露出赤裸的下半身,上身衣物也被拉到胸部以上——又一個典型的性侵受害者。

我搖了搖女孩已經僵硬的膝蓋,湊近了一些。女孩左額頭的創口還在向外緩慢滲血。

悲劇應該就發生在前一天的晚上。雖然這裡距離廠區不遠,但是這條小路沒有路燈,晚上會格外的黑。

我幾乎是下意識聯想起 1 個月前那兩宗案子:同樣偏僻的小路,同樣的高草叢,夜晚,刀子,路邊竄出來的人影。無論是兇手選取的作案地點,還是作案手法,都太像了。

兇手從正面擊打了她的頭部,傷口位置不高,顱骨的骨折也不算嚴重。兇手應該沒有太多的身高優勢。

這種情況下仍然選擇正面襲擊,這讓我有些意外,說明兇手甚至不屑於偽裝和隱藏,對自己一擊即中相當有自信。

而女孩頸部圓形的淤傷提示我,她曾被人狠狠掐過脖子。

我和勝哥對視一眼,換上雙新手套,開始幹活。

雖然女孩的衣服上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但我在女孩的身上提取到了檢材。

當晚,整個刑警隊都亮著燈,我獨自一人上了五樓,打開了 DNA 實驗室的門。

回到實驗室就是回到我最熟悉的地方:結構和佈局是我設計的,儀器裝置也是我一臺一臺除錯的,我能閉著眼睛找到任何一臺儀器,並準確說出它所有的效能和引數。

實驗室只有一百多平米,按照規模來說,全國能排進十名以內。當然,是倒數。

但對我而言,這裡絕對是除了老婆孩子以外最寶貝的。

市裡早幾年就有了 DNA 檢驗的技術,卻一直把它作為昂貴而稀缺的技術。想讓市局加班,隊長得親自打電話,幾次下來,隊長不耐煩了,派法醫成天去「蹭」人家的場地和裝置。

那個被派去的法醫就是我。

除了學習 DNA 檢驗的技術,我憋著股勁——要籌備自己的實驗室。

兩年過去,實驗室總算籌備完畢,我在這裡得心應手。不到三個月,經由我手破掉的命案已經超過 20 起。

夏小蘭的案子是我接手的第 27 宗命案。說實話,我沒覺出有什麼難的。

對於法醫來說,一個命案能提取到有價值的物證,我們的工作就完成了一大半。因為檢測出 DNA 是誰就相當於掌握了兇手的資訊。至於兇手在哪,如何抓到他,那是勝哥他們要操心的事。

懷著放鬆的心情,我戴上手套,把從夏小蘭被害現場提取來的物證,剪下米粒大的一塊,放進試管裡。

我相信,只要耐心等上 5 個小時,就能揭曉這 3 起連環案的謎底。

與此同時,勝哥正在一片工業區裡忙得暈頭轉向。

隆盛傢俱廠,夏小蘭上班的地方,距離現場不到 500 米,是勝哥重點排查的區域。

勝哥前腳踏進加工車間,後腳就趕緊退出來,一下掐掉自己的菸頭。地面上隨處可見刨花,油漆味刺鼻。

他下意識想到了女孩頭部的傷口——能夠造成那樣傷口的方木棍,廠裡到處都是。

電鋸刺耳的嗚嗚聲混合著其它噪音,幾十個工人正在幹活。雖然外面的氣溫已經不足十度,但工人們頭上都在冒汗。

這座工廠距離案發現場最近,會不會是工廠同事趁女孩下班,尾隨作案?

「老闆在嗎?公安局的,來問點事兒。」勝哥大聲吼了一句。車間角落,一個年近五十的女人從辦公室裡探出一張圓臉,示意勝哥過去。

「真晦氣,又死一個。」

女人是工廠的老闆娘,她皺著眉頭告訴勝哥,「前幾個月廠裡才有一個工人睡覺睡死了,這回這丫頭又被殺了。」老闆娘撇著嘴,老大不樂意地盤算自己需要出多少喪葬費。

對於這個在自己廠裡打工的女孩,她平時並沒有怎麼留意,還是經和女孩同辦公室的女會計提醒,她才把「夏小蘭」這個名字和被殺的女孩對應起來。

勝哥從女會計那裡大概勾勒出了被殺女孩夏小蘭的基本情況。

夏小蘭是江西人,19 歲,在廠裡工作已經兩年。能吃苦,幾乎任何男人能幹的活她都能幹。最近廠里加班趕工,上夜班是經常的事。

她一個人住,沒有男朋友,家裡人也都在老家。女孩每個月會把錢寄回去,沒聽說與人有經濟糾紛,更談不上有什麼仇家。

這個生活軌跡簡單的女孩,看來只是運氣不好被人盯上了。但這些資訊對勝哥來說並不簡單。

越是隨機的作案,越難查到直接的線索。

勝哥推開辦公室的門,打量著熱火朝天干活的工人們。清一色的青壯男性。

像這樣做純木桌椅的傢俱廠,工人基本都是青壯男性,除了屋裡的胖老闆娘和苦瓜臉的女會計,夏小蘭可能是廠裡唯一的女性了。

按照勝哥以往的經驗,在這種男人扎堆的地方,一個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孩,必定是所有目光的焦點,兇手很有可能就藏在被害人身邊。

這時,有個身材矮小的工人提著兩個油漆桶從勝哥面前經過,眼神不偏不倚落在勝哥胸前的警官證上,忽然低下頭,加快了腳步。勝哥心裡一個咯噔——

辦案直覺告訴他:那個小工有問題。

他緊盯著那個背影,果然,小工在轉彎的時候又悄悄回頭看,正好撞到勝哥的視線。

勝哥掐著點,在工廠外的小巷子堵了下班的小工。

小工渾身上下散發出濃重的油漆味,一見勝哥,低著頭就要從旁邊擠過去。好在巷子窄,勝哥猛地把人推到牆邊,擰手,抻胳膊,搜身,嘩啦一下就上了手銬。

勝哥對付這些人,幾乎是一套動作下意識就把人拿了。

按照他的經驗,狹路相逢,趁著對方猶豫的勁兒,先把人制住,可以避免 90% 的危險。而且突襲之下有奇效,很容易突破對方的心防。他就曾不止一次在拿人的瞬間「炸」出對方的老底。

但這次,勝哥出錯了。

審問中,可疑的小工沒等勝哥開口,立刻主動交代。

他說自己前一天下班,吃完晚飯就回了出租屋,還有 3 個同行的工友可以作證。並且他的行動軌跡和案發現場的方向也完全相反。

他承認自己幻想過和夏小蘭在一起,但最多和其他工友一起調笑,從來不敢單獨和女孩說話,「我知道人家看不上我。」

「那你見到我慌什麼?」勝哥有些憋屈地問。

「老家那邊有傳聞,到過兇案現場的人身上可能跟著鬼,我怕小蘭纏上我。」

這個說法讓勝哥覺得有些可笑,但是他卻笑不出來。

弄錯了嫌疑人,這對他一直很看重的「辦案直覺」是個不小的打擊。

或許也正是這次失敗,才讓勝哥加大力度,開始了真正的「大動作」——他把附近活動的流浪漢、吸毒人員一口氣都納入了排查範圍。按照常規的偵查思路,沒有直接的嫌疑人物件,有類似作案前科的嫌疑人都是重點。

但如此一來,排查越發困難。因為這些人身上不少都揹著案底,回答問題總是躲躲閃閃。

遇到不好好交代的滾刀肉,不管什麼來路,勝哥都會把人關到小洗手間裡教訓一頓,然後帶出來拿水沖洗一通,再回去審。如此反覆,直到他們張口。

對於搞技術的人來說,我很難理解勝哥這種蠻橫的辦案方法。

可勝哥見多了毒鬼和慣偷,就信一句話,「這幫混蛋不整不行!整服了,自然什麼都說了。」

兩年前我去市局學習的時候,我的師傅就告訴我,做實驗和偵查是不同的。

「偵查講究的是快,重拳出擊。我們得慢,做實驗就得按部就班,每一個步驟都不能省略,一次做好才是真正的快。」

提取到夏小蘭身上的物證後,我第一時間開始了檢驗。

現在這個案子最關鍵的物證,就在一個小玻璃管裡,那裡面有我想要的答案。

加水,攪拌,插入試紙條。

液體一點一點緩慢浸潤了試紙,兩條深紫色的色帶慢慢顯現——陽性,有精斑留下。

很好,一切都跟我想的一樣。女孩的陰道里找到了男性精斑,女孩胸部也檢出同一個男性的 DNA。

隔著口罩,我感覺自己撥出一口氣,身體也隨之放鬆。接下來,只要拿著這個結果去 DNA 庫裡比對,找到對應的人,這案子就結了。

但當我像往常一樣輸入檢驗的結果後,螢幕上只有一片空白:沒有匹配的人。

兇手的資料不在庫裡,這傢伙居然沒有前科。

我的比對失敗了,只能寄希望於勝哥的排查取得成果。

我將這個訊息告訴勝哥,電話那頭,他呵斥著審訊物件讓對方小聲一點,然後又拉近聽筒說,他會盡快把嫌疑人找出來,送樣本給我比對。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他沒有告訴我的是,他也遇上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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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的刑警破案都像電視中那麼神奇嗎?韋一同2020-10-26 15:42:52

沒那麼神奇,但比那驚險刺激。

講一起真實的“對姦殺犯的圍捕”。

2012年,我曾奉命到某地維穩駐訓兩個月。之所以會有這項任務,是因為自08年後,部分地區頻繁出現一些不穩定因素,於是就從相對穩定的地方抽調警力過去“扎場子”。

維穩警隊基本上以五十人左右為建制,是從各個單位抽調組成的,我們集中駐紮在一個點上,隊長在當地公安機關會掛一個副職。按規定,維穩警隊的主要職責是在區域裡武裝巡邏、設卡盤查,以切實有效地增強威懾力,令別有用心之人不敢胡作非為。

毫不誇張地說,當年的形勢非常緊張,我們巡邏的時候全是荷槍實彈,手中抱著95式步槍,腰裡還彆著92式手槍,駐地也是全天侯輪流值守,每天值夜班的兄弟擔負著全隊人的生命安全,真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10年和11年,都曾發生過非法人員衝擊警隊的事件。

對蜀地情況瞭解的朋友,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哪裡。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經過數年的高壓整治,現在那些地方的治安都很好了,所有維穩警隊也都在16年全部撤出。

除了前面說的武裝巡邏、設卡盤查,維穩警隊還有一項職責,就是協助當地警方完成一些攻堅克難任務。

今天要說的,就是我在維穩期間參與執行的一項抓捕任務。

當時我們駐地使用的是一座閒置的養老院,兩人住一間。那晚都十點過了,我和室友正準備關燈睡覺,突然有人敲門。來人是警隊負責勤務安排的副隊長,姓鍾,我開啟門,他讓我到隊長宿舍開會,我問他要不要叫我的室友一起,他說不用,我去就行了。

他走的時候,特意交待了一句:“穿作戰服、作戰靴。”

他的交待讓我的心不由緊了緊,卻也有些興奮。

在隊長宿舍開會的人員共有12個,除了隊長和當地公安局長,剩下10人都參與任務,有2個我不認識的人是當地配的嚮導,另8個都是維穩警隊成員,由鍾副隊任行動組長。我看了下,參與人員幾乎都是我們原單位的。隊長安排完任務後也解釋了,這次任務比較艱鉅,有一定危險性,之所以安排這些人,也是考慮到團隊的協作性。

案情是局長給我們通報的,五天前,當地發生了一起入室盜竊案,兩名罪犯作案時驚醒了主人,他們就把那一家全殺了,連五歲小孩都沒放過,還強姦了女主人。

刑偵介入後,透過一些技術手段,很快就鎖定了兩名嫌疑人身份,追查至其家中,發現他們已經逃匿了。這幾天,全縣都在尋找他們的身影,卻沒有什麼收穫。當晚八時許,縣裡得到訊息,他們藏在山上一座廢棄的礦廠。

我們也曾收到過協查指令,拿著當地警方提供的嫌疑人照片,加大了盤查力度,但並不知道具體案情。此時聽局長一說,才知緣由。不僅如此,局長也消除了我們心中的疑惑,之所以不用本地警察去抓捕,是因為其中一名嫌疑犯曾在縣上好幾個派出所當過輔警,他的家族勢力影響也比較大,在圍捕的這段時間裡,兩次差點抓到他們,都因有人走漏風聲而失敗,所以才向我們求助。

局長還說,為了對抗抓捕,他們還弄了兩支獵槍,讓我們務必小心。出發前,局長和隊長都向我們授命,如果他們拒捕,可以當場擊斃。

安排妥當,隊長又一次檢查了我們的裝備,每人一件防彈背心、一個鋼盔、一把警用匕首,給體力好的四人配的步槍,其餘四人配的手槍。兩名嚮導都是派出所的警察,他們穿的便服,也拿的手槍。除了武器裝備,每人還有一個乾糧包,用於途中補充能量。

三輛車把我們一行10人送到山下就開走了,路口有兩個黑影過來告訴我們:“下山的四個口子都有人守著,半個小時前,山頂礦廠處有亮光傳出,現在已經滅了。”

我問其中一個嚮導,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今晚的事,人員多了,會不會又發生訊息洩露的情況?他是派出所的指導員,回答道:“放心,局長早就考慮到了這點,範圍控制得很小,守路口的都是信得過的人。不過,正因為不能大範圍擴散,所以守路口的人手不足,如果他倆強衝,不一定攔得住,所以關鍵還得靠我們這隊人。”

上山的路很不好走,都是泥路,前兩天下過雨,一踩就沾一腳泥。路兩邊還有許多樹枝,撓在臉上難受不說,葉子上的水還會浸溼我們的衣服。本來有一條能容下一輛車的路,那是之前從山頂運礦下來用的,但走那條路很容易暴露,就直接放棄了。

因為不能用手電筒,我們都是藉著輕微的月光走的,期間還遇到很多岔路口,全靠嚮導指引才不會迷路。

我們出發時是十一點二十,爬到半山腰已經凌晨兩點了。山路陡且滑,好些隊員都摔了跤,有一人還扭了腳,一路都是被人扶著走的。我們的衣服混著露水和汗水,基本全溼了,臉上也沾了不少渣,倒像是一種很自然的偽裝。

鍾隊安排大家原地休息,吃點乾糧補充體力,同時也調整心態,做好臨戰準備。受地形限制,所謂的“原地”,是一個50度的坡,人坐下也有種傾斜感,並不舒服。只不過,由於大家體力損耗嚴重,能坐下就知足了。

乾糧是麵包和切片的滷牛肉,放在平時,都是很普通的食物,談不上多美味,可我們配著礦泉水都吃得很香,幾乎是狼吞虎嚥。

就在我們大快朵頤之時,不遠處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鍾隊最先發現,他在外圍負責警戒,立即向我們發出警告,我們將手中東西一扔就臥倒在地。

“是狼。”指導員輕聲說道。

我們先以為是嫌疑人下山了,聽到指導員聲音鬆了口氣,可馬上又緊張起來,在不準用槍的情況下,狼也不好對付。

我們10人收縮隊形,聚在了一起,收槍,取出匕首。狼有兩條,它們的眼睛有光,朝著我們這邊。

經嚮導與鍾隊商量,由兩名嚮導加我們這邊兩個特種部隊轉業的民警上前驅散它們。狼怕火,雖然火有可能會暴露我們行蹤,但與狼搏鬥會引得它們大叫,響動更大,兩相權衡,嚮導提議點香菸,他們四人每人嘴裡都銜了兩隻煙,慢慢向狼靠去。

這畫面乍一看有些喜感,卻是無奈之舉。他們離狼的距離越來越近,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在他們和狼還有五米遠時,雙方都擺出了劍拔弩張的攻擊姿勢,我們這邊的人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眼看就要交上手了,一條狼卻突然收起凌厲的氣勢,掉頭跑了。另一頭狼沒有跟上,嘴裡發出低吼的警告聲,兩名嚮導很有經驗,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可以趁其落單果斷出擊。他倆同時邁大步上前,手中的匕首也刺了出去。如果能嚇跑狼最好,嚇不跑,就直接殺掉它,只不過這樣有可能會引得其他狼來報仇。

萬幸,落單的狼被嚇到了,它脖子往後一縮,迅速轉頭,跟著先前那狼的腳步而去,很快消失在了林子中。

這一意外插曲讓我們都受到了不小驚嚇,鍾隊招呼我們立即收拾趕路,以免它們帶狼群回來。

補充了能量,加之擔心途中再出變故,大家的步子都快了些,但那名扭了腳的隊員實在跟不上,關節處也腫了起來,鍾隊與我們商量後,留下一名嚮導和一名隊員照看他,剩下七人加快速度上山。

在行進到四分之三路途時,又出了狀況。

那裡有座茅草屋,是山上兩名護林員的住處,正是他們發現了嫌犯的行蹤,然後派了其中一人下山報信(山上沒有手機訊號)。

茅草屋沒在去山頂的必經之路上,嚮導帶著我們繞了段路才找到它,去那裡是要和剩下的護林員接上頭,一來進一步瞭解嫌犯的動態,二來檢視他是否安全。

結果,我們過去時,並沒在茅草屋裡找到護林員,但下山那個護林員明明白白地說道,他的同伴會在茅草屋裡等我們。

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過,他應該在房中睡覺,沒道理不在。這讓我們意識到,他可能出事了。而如果他出事,我們的行動很可能已經暴露,那就麻煩了。

護林員意外“消失”,行動風險增加。但護林員主動向警方報案,咱們不能放棄他,哪怕前方危險再大,都得往前衝。

時間就是生命,鍾隊將七人分成兩組,他和指導員帶兩人作為突擊先鋒,剩下三人為外圍策應,我也和鍾隊在一起。

接下來的四分之一路途,我們都是卯著勁在趕,在海拔近4000米的高地,我感覺到心臟跳動的頻率快到極限了,呼吸也越來越喘,完全是靠著心中的信念支撐著邁動近乎麻木的步子。

凌晨四點二十,我們到達礦廠前的最後一處樹林,在此對分工作了確認。待大家調整好狀態,所有人持槍上膛,藉著夜色的掩映,我們突擊隊率先出發了。

礦廠那邊一片寂靜,為了不發出聲音,我們都是用的小步子,躬著腰,縮著身子,減小暴露面積,這樣能最大限度防止受傷。

這是個小坡,礦廠在坡頂,我們爬坡要走差不多一百米。我們從下往上,廠區的人是從上往下,如果他們有防備,我們是非常危險的,但沒有辦法,對於警察這個職業,很多時候,明知道有危險,還是要上。

直到我們進入廠區,都沒發生狀況。在茅草屋裡,嚮導給我們畫出了廠區的示意圖,那裡廢棄後,有些房子都垮了,剩下房子裡能藏人的只有兩間,我們突擊隊也分成了兩組,能保證同時破門進入兩間房。不過,這是備用方案,第一方案還是透過分析確定嫌犯藏身之地,集中火力統一進入控制。

兩間屋子,有一間關著門,有一間開著門,按理說,大半夜的,房子裡有人的話,房門應該是關著的。可從屋外的生活痕跡看,嫌疑又更像在開著門的那間裡面。

鍾隊和嚮導都有點拿不定主意,卻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槍聲。槍聲來自我們身後,我們並沒受傷,緊接著聽到隊友大喊“安全”,鍾隊立即下了命令:二號方案。

他的話音剛落,我們兩組同時行動,一左一右分別衝入了兩間屋。

鍾隊和嚮導一組衝的是開著的房間,我和另一隊員衝的是關門那間,破門後,我們發現屋內沒人,就迅速退出,和鍾隊他們匯合。

人果然在這間屋裡,但嫌犯只有一個,護林員和他在一起,另一個嫌犯倒在了剛才的槍聲中。

原來,在護林員發現嫌犯蹤跡後不久,嫌犯也發現了那間茅草屋。但他們不知道護林員本來有兩個,他們擔心這個護林員報信,就脅迫著護林員和他們一起回到礦區,還把茅草屋裡的食物都扛到了礦區,準備在此藏上一段時間再下山。

護林員主動幫他們搬東西,又很熱情,說能給他們煮飯,令他們放鬆了警惕,也就沒有殺他滅口。晚上,他們都在屋子裡睡,睡前把護林員兩手兩腳都綁了起來。

半夜,其中一人出去拉屎,這時我們突擊組到達了屋前,他湊巧拉完屎回來看到了我們,就舉起獵槍準備向我們射擊,被我們的策應組及時開槍制止了。

任務順利完成,護林員得到解救,我方人員無傷亡,中槍的嫌疑人經下山後搶救,也脫離了生命危險。

下山後,把嫌疑人交到本地警方手中,我們好幾人都像被抽了筋般,一屁股癱軟在了地上。那天回到駐地,我連早飯都沒吃,閉眼就睡,一覺睡到晚上十點才醒。而我醒來時,還有三名隊員在酣睡,可見這次任務消耗體力之大。

作為一名城市警察,我其實很少有機會參加這種山林追捕戰,這次任務,每每回想起來,都讓我有些後怕,嫌犯手裡是霰彈獵槍,如果他那槍開出來了,我們四人說不定都會掛彩,但我從來沒後悔參加過它,在正義與邪惡的較量中,我和所有戰友一樣,永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