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記》裡的各段男女情、師徒情、父子情、手足情中有哪些感人的細節?知乎使用者2016-07-01 15:07:31

不管她是好人壞人,她是我媽媽……要是媽媽還活在世上,我真不知有多愛她……

每次讀到這段的時候,眼眶微潤,深感金庸筆力之強。

這一晚睡夢之中,

他幾次夢見那少女,又幾次夢見母親,又有幾次,竟分不清到底是母親還是那少女。他瞧不清夢中那臉龐是美麗還是醜陋,只是見到那澄澈的眼睛,又狡獪又嫵媚的望著自己。

他夢到了兒時的往事,母親也常常捉弄他,故意伸足絆他跌一交,等到他

摔痛了哭將起來,母親又抱著他不住親吻,不住說:“乖兒子別哭,媽媽疼你!”他突然醒

轉,腦海中猛地裡出現一些從來沒想到過的疑團:“媽媽為甚麼這般喜歡讓人受苦?義父的

眼睛是她打瞎的,俞三伯是傷在她手下以致殘廢的,臨安府龍門鏢局全家是她殺的。媽到底

是好人呢,還是壞人?”

望著天空中不住眨眼的星星,過了良久良久,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管她是好人壞人,她是我媽媽。”心中想著:“要是媽媽還活在世上,我真不知有多愛她

。”

《倚天屠龍記》裡的各段男女情、師徒情、父子情、手足情中有哪些感人的細節?果果心2016-07-01 18:55:41

謝邀。

——楊逍——

只聽圓真問道:“楊逍、韋一笑、彭和尚、周顛,你們再沒什麼話說了麼?”

楊逍嘆道:“事已如此,還有什麼說的?圓真大師,你能饒我女兒一命麼?她母親是峨嵋派的紀曉芙,出身名門正派,尚未入我明教。”

那麼驕傲的楊逍,那個曾經說“天下我楊逍拿不到的東西做不成的事情只怕不多” 的楊逍,曾經說“倚天劍在我楊逍眼裡和破銅爛鐵有什麼分別”的楊逍,此時知道自己命在頃刻,向他憎恨的敵人低頭,恭敬的稱呼對方圓真大師,放低姿態懇求對方,只為了讓他饒過自己的女兒 。

——俞蓮舟——

俞蓮舟潛心武學,無妻無子,對無忌十分喜愛,只是他生性嚴峻,沉默寡言,神色間卻是冷冷的。無忌心知這位冷口冷麵的師伯其實待己極好,一有空閒,便纏著師伯問東問西。他生於荒島,陸地上的事物甚麼也沒見過,因之看來事事透著新鮮。俞蓮舟竟是不感厭煩,常常抱著他坐在船頭,觀看江上風景。無忌問上十句八句,他便短短的回答一句。

不苟言笑而父愛深沉,俞蓮舟身上有多少中國父親的影子。

——紀曉芙&彭瑩玉——

這兩個人不是情侶師徒,亦非父子手足,這一幕之前素不相識,這一幕之後各奔東西,但這一段情節義薄雲天、可感可嘆,實在印象很深。

倚天屠龍記第十一章 有女長舌利如槍

彭瑩玉凜然道:“大丈夫做人的道理,我便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丁敏君見他雖無反抗之力,但神色之間對自己卻大為輕蔑,憤怒中長劍一送,使去刺他的左眼。紀曉芙揮劍輕輕格開,說道:“師姊,這和尚硬氣得很,不管怎樣,他總是不肯說的了,殺了他也是枉然。”丁敏君道:“他罵師父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給他瞧瞧。這種魔教中的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殺得一個,便是積一番功德。”

紀曉芙道:“這人也是條硬漢子。師姊,依小妹之見,便饒了他罷。”丁敏君朗聲道: “這裡少林寺的兩位師兄一死一傷,崑崙派的兩位道長身受重傷,海沙派的兩位大哥傷得更是厲害,難道他下手還不夠狠麼?我廢了他左邊的招子,再來逼問。”那“問”字剛出口,劍如電閃,疾向彭和尚的左眼刺去。紀曉芙長劍橫出,輕輕巧巧的將丁敏君這一劍格開了,說道:“師姊,這人已然無力還手,這般傷害於他,江湖上傳將出去,於咱們峨嵋派聲名不好。”

丁敏君長眉揚起,喝道:“站開些,別管我。”紀曉芙道:“師姊,你……”丁敏君道:“你既叫我師姊,便得聽師姊的話,別再囉裡囉唆。”紀曉芙道:“是!”丁敏君長劍抖動,又向彭和尚左眼刺去,這一次卻又加三分勁。

紀曉芙心下不忍,又即伸劍擋格。她見師姊劍勢凌厲,出劍時也用上了內力,雙劍相交,噹的一聲,火花飛濺。兩人各自震得手臂發麻,退了兩步。

丁敏君大怒,喝道:“你三番兩次迴護這魔教妖僧,到底是何居心?”紀曉芙道:“我勸師姊別這麼折磨他。要他說出白龜壽的下落,儘管慢慢問他便是。”

丁敏君冷笑道:“難道我不知你的心意。你倒撫心自問:武當派殷六俠幾次催你完婚,為甚麼你總是推三推四,為甚麼你爹爹也來催你時,你寧可離家出走?”

紀曉芙道:“小妹自己的事,跟這件事又有甚麼干係?師姊怎地牽扯在一起?”丁敏君道:“我們大家心裡明白,當著這許多外人之前,也不用揭誰的瘡疤。你是身在峨嵋,心在魔教。”紀曉芙臉色蒼白,顫聲道:“我一向敬你是師姊,從無半分得罪你啊,為何今日這般羞辱於我?”丁敏君道:“好,倘若你不是心向魔教,那你便一劍把這和尚的左眼給我刺瞎了。”

紀曉芙道:“本門自小東邪郭祖師創派,歷代同門就算不出家為尼,自守不嫁的女子也是極多,小妹不願出嫁,那也事屬尋常。師姊何必苦苦相逼?”丁敏君冷冷道:“我才不來聽你這些假撇清的話呢。你不刺他眼睛,我可要將你的事都抖出來?”紀曉芙柔聲道:“師姊,望你念在同門之情,勿再逼我。”丁敏君笑道:“我又不是要你去做甚麼為難的事兒。師父命咱們打聽金毛獅王的下落,眼前這和尚正是唯一的線索。他不肯吐露真相,又殺傷咱們這許多同伴,我刺瞎他右眼,你刺瞎他左眼,那是天公地道,你幹麼不動手?”紀曉芙低聲道:“他先前對咱二人手下留情,咱們可不能回過來趕盡殺絕。小妹心軟,下不了手。” 說著將長劍插入了劍鞘。丁敏君笑道:“你心軟?師父常贊你劍法狠辣,性格剛毅,最像師父,一直有意把衣缽傳給你,你怎會心軟?”她同門姊妹吵嘴,旁人都聽得沒頭沒腦,這時才隱約聽出來,似是峨嵋派掌門滅絕師太對紀曉芙甚是喜愛,頗有相授衣缽之意,丁敏君心懷嫉妒,這次不知抓到了她甚麼把柄,便存心要她當眾出醜。張無忌一直感念紀曉芙當日對待自己的一番親切關懷之懷,這時眼見她受逼,恨不得跳出去打丁敏君幾個耳光。只聽丁敏君道:“紀師妹,我來問你,那日師父在峨嵋金頂召聚本門徒眾,傳授她老人家手創的‘滅劍’和‘絕劍’兩套劍法,你卻為甚麼不到?為甚麼惹得師父她老人家大發雷霆?”紀曉芙道:“小妹在甘州忽患急病,動彈不得,此事早已稟明師父,師姊何以忽又動問?”丁敏君冷笑道:“此事你瞞得師父,須瞞不過我。下面我還有一句話問你,你只須將這和尚的眼睛刺瞎了,我便不問。”

紀曉芙低頭不語,心中好生為難,輕聲道:“師姊,你全不念咱們同門學藝的情誼?”

丁敏君道:“你刺不刺?”紀曉芙道:“師姊,你放心,師父便是要傳我衣缽,我也是決計不敢承受。”丁敏君怒道:“好啊!這麼說來,倒是我在喝你的醋啦。我甚麼地方不如你了,要來領你的情,要你推讓?你到底刺是不刺?”紀曉芙道:“小妹便是做了甚麼錯事,師姊如要責罰,小妹難道還敢不服麼?這兒有別門別派的朋友在此,你如此逼迫於我……”說到這裡,不禁流下淚來。

丁敏君冷笑道:“嘿,你裝著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兒,心中卻不知在怎樣咒我呢。那一年你在甘州,是三年之前呢還是四年之前,我可記不清楚了,你自己當然是明明白白的,那時當真是生病麼?‘生’倒是有個‘生’字,卻只是生娃娃罷?”紀曉芙聽到這裡,轉身拔足便奔。丁敏君早料到她要逃走,飛步上前,長劍一抖,攔在她面前,說道:“我勸你乖乖把彭和尚左眼刺瞎了,否則我便要問你那娃娃的父親是誰?問你為甚麼以名門正派的弟子,卻去維護魔教妖僧?”紀曉芙氣急敗壞的道:“你……你讓我走!”丁敏君長劍指在她胸前,大聲道:“我問你,你把娃娃養在哪裡?你是武當派殷梨亭殷六俠的未婚妻子,怎地去跟旁人生了孩子?”這幾句石破天驚的話問了出來,聽在耳中的人都是禁不住心頭一震。張無忌心中一片迷惘:“這位紀姑姑是好人啊,怎能對殷叔叔不住?”他對這些男女之事自是不大瞭然,但便是常遇春、彭和尚、崑崙派長鬚道人這些人,也均大為詫異。

紀曉芙臉色蒼白,向前疾衝。丁敏君突下殺手,刷的一劍,已在她右臂上深深劃了一劍,直削至骨。紀曉芙受傷不輕,再也忍耐不住,左手拔出佩劍,說道:“師姊,你再要苦苦相逼,我可要對不住啦。”丁敏君知道今日既已破臉,自己又揭破了她的隱秘,她勢必要殺己滅口,自己武功不及她,當真性命相搏,那可是兇險之極,是以一上來乘機先傷了她的右臂,聽她這麼一說,當下一招“月落西山”,直刺她小腹,紀曉芙右臂劇痛,眼見師姊第二劍又是毫不容情,當即左手使劍還招。她師姊妹二人互相熟知對方劍法,攻守之際,分外緊湊,也是分外的激烈。旁觀眾人個個身受重傷,既無法勸解,亦不能相助哪一個,只有眼睜睜瞧著,心中均暗自佩服:“峨嵋為當今武學四大宗派之一,劍術果然高明,名不虛傳。”

紀曉芙右臂傷口中流血不止,越鬥鮮血越是流得厲害,她連使殺著,想將丁敏君逼開,以便奪路而走,但她左手使劍甚是不慣,再加受傷之後,原有的武功已留不了三成。總算丁敏君對這個師妹向來甚是忌憚,不敢過分進逼,只是纏住了她,要她流血過多,自然衰竭。眼見紀曉芙腳步蹣跚,劍法漸漸散亂,已是支援不住,丁敏君刷刷兩招,紀曉芙右肩又接連中劍,半邊衣衫全染滿了鮮血。

彭和尚忽然大聲叫道:“紀姑娘,你來將我的左眼刺瞎了罷,彭和尚對你已然感激不盡。”他想紀曉芙甘冒生死之險,迴護敵人,已極為難能,何況丁敏君用以威脅她的,更是一個女子瞧得比性命還重要的清白名聲。

但這時紀曉芙便去刺瞎了彭和尚左眼,丁敏君也已饒不過她,她知今日若不乘機下手除去這個師妹,日後可是後患無窮。彭和尚見丁敏君劍招狠辣,大聲叫罵:“丁敏君,你好不要臉!無怪江湖上叫你‘毒手無鹽丁敏君’,果然是心如蛇蠍,貌勝無鹽。要是世上女子個個都似你一般醜陋,令人一見便即作嘔,天下男子人人都要去做和尚了。你這‘毒手無鹽’ 老是站在我跟前,彭和尚做了和尚,仍嫌不夠,還是瞎了雙眼來得快活。”其實丁敏君雖非美女,卻也頗有姿容,面目俊俏,頗有楚楚之致。彭和尚深通世情,知道普天下女子的心意,不論她是醜是美,你若罵她容貌難看,她非恨你切骨不可。他眼見情勢危急,便隨口胡謅,給她取了個“毒手無鹽”的諢號,盼她大怒之下,轉來對付自己,紀曉芙便可乘機脫逃,至少也能設法包紮傷口。但丁敏君暗想待我殺了紀曉芙,還怕你這臭和尚逃到哪裡去?是以對他的辱罵竟是充耳不聞。彭和尚又朗聲道:“紀女俠冰清玉潔,江湖上誰不知聞?可是‘毒手無鹽丁敏君’卻偏偏自作多情,妄想去勾搭人家武當派殷梨亭。殷梨亭不來睬你,你自然想加害紀女俠啦。哈哈,你顴骨這麼高,嘴巴大得像血盆,焦黃的臉皮,身子卻又像根竹竿,人家英俊瀟灑的殷六俠怎會瞧得上眼?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便三番四次的向人家亂拋媚眼……”丁敏君只聽得惱怒欲狂,一個箭步縱到彭和尚身前,挺劍便往他嘴中刺去。丁敏君顴骨確是微高,嘴非櫻桃小口,皮色不夠白皙,又生就一副長挑身材,這一些微嫌美中不足之處,她自己確常感不快,可是旁人若非細看,本是不易發覺。豈知彭和尚目光銳敏,非但看了出來,更加油添醬、張大其辭的胡說一通,卻叫她如何不怒?何況殷梨亭其人她從未見過,“三番四次亂拋媚眼”云云,真是從何說起?

她一劍將要刺到,樹林中突然搶出一人,大喝一聲,擋在彭和尚身前,這人來得快極,丁敏君不及收招,長劍已然刺出,那人比彭和尚矮了半個頭,這一劍正好透額而入。便在這電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間,那人揮掌拍出,擊中了丁敏君的胸口,砰然一聲,將她震得飛出數步,一交摔倒,口中狂噴鮮血,一柄長劍卻插在那人額頭,眼見他也是不活的了。崑崙派的長鬚道人走近幾步,驚呼:“白龜壽,白龜壽!”跟著雙膝一軟,坐倒在地。

原來替彭和尚擋了這一劍的,正是天鷹教玄武壇壇主白龜壽。他身受重傷之後,得知彭和尚為了掩護自己,受到少林、崑崙、峨嵋、海沙四派好手圍攻,於是力疾趕來,替彭和尚代受了這一劍。他掌力雄渾,臨死這一掌卻也擊得丁敏君肋骨斷折數根。紀曉芙驚魂稍定,撕下衣襟包紮好了臂上傷口,伸手解開了彭和尚腰脅間被封的穴道,一言不發,轉身便走。彭和尚道:“且慢,紀姑娘,請受我彭和尚一拜。”說著行下禮去。紀曉芙閃在一旁,不受他這一拜。

彭和尚拾起長鬚道人遺在地下的長劍,道:“這丁敏君胡言亂語,毀謗姑娘清譽令名;不能再留活口。”說著挺劍便向丁敏君咽喉刺下。紀曉芙左手揮劍格開,道:“她是我同門師姊,她雖對我無情,我可不能對她無義。”

彭和尚道:“事已如此,若不殺她,這女子日後定要對姑娘大大不利。”紀曉芙垂淚道:“我是天下最不祥、最不幸的女子,一切認命罷啦!彭大師,你別傷我師姊。”彭和尚道:“紀女俠所命,焉敢不遵?”

紀曉芙低聲向丁敏君道:“師姊,你自己保重。”說著還劍入鞘,出林而去。彭和尚對身受重傷、躺在地下的五人說道:“我彭和尚跟你們並無深仇大冤,本來不是非殺你們不可,但今晚這姓丁的女子誣衊紀女俠之言,你們都已聽在耳中,傳到江湖上,卻叫紀女俠如何做人?我不能留下活口,乃是情非得已,你們可別怪我。”說著一劍一個,將崑崙派的兩名道人、一名少林僧、兩名海沙派的好手盡數刺死,跟著又在丁敏君的肩頭劃了一劍。丁敏君只嚇得心膽俱裂,但重傷之下,卻又抗拒不得,罵道:“賊禿,你別零碎折磨人,一劍將我殺了罷。”彭和尚笑道:“似你這般皮黃口闊的醜女,我是不敢殺的。只怕你一入地獄,將陰世裡千千萬萬的惡鬼都嚇得逃到人間來,又怕你嚇得閻王判官上吐下瀉,豈不作孽?” 說著大笑三聲,擲下長劍,抱起白龜壽的屍身,又大哭三聲,揚長而去。

《倚天屠龍記》裡的各段男女情、師徒情、父子情、手足情中有哪些感人的細節?何處登臨2016-07-01 19:07:38

倚天裡表現兄弟情深的,我覺得莫過於這段了。

俞蓮舟適才竭盡全力,竟然無法從她的鞭圈中脫出,心下好生駭異。他愛護師弟,心想:“我跟她鬥上一場,就算死在她的鞭下,六弟至少可瞧出她鞭法的端倪。他死裡逃生,便多了幾分指望。”回手去接殷梨亭手中的長劍。殷梨亭也瞧出局勢兇險無比,憑著師兄弟二人的武功,想逃出她長鞭的一擊,看來極是渺茫,他和師兄是同樣的心思,寧可自身先攖其鋒,好讓師兄察看她鞭法的要旨,當下不肯遞劍,說道:“師哥,我先上場。”

俞蓮舟向他望了一眼,數十載同門學藝、親如手足的情誼,猛地裡湧上心頭,心念猶似電閃,想起俞岱巖殘廢、張翠山自殺、莫聲谷慘死,武當七俠只剩其四,今日看來又有二俠畢命於此,殷六弟武功雖強,性子卻極軟弱,倘若自己先死,他心神大亂,未必能再拚鬥,尋思:“若我先死,六弟萬難為我報仇,他也決計不肯偷生逃命,勢必是師兄弟二人同時畢命於斯,於事無補。若他先死,我瞧出這女子鞭法中的精義,或能跟她拚個同歸於盡。”當下點頭道:“六弟,多支援一刻好一刻。”

《倚天屠龍記》裡的各段男女情、師徒情、父子情、手足情中有哪些感人的細節?花桀羽2016-07-02 01:37:32

他這番話說得好聽,趙敏卻早知是緩兵之計,張無忌一落入他們手中,焉有命在?一時三刻之間便處死了,便道:“爹爹,事已如此,女兒嫁雞隨雞、嫁犬隨犬,是死是活,我都隨定張公子了。你和哥哥有甚計謀,那也瞞不過我,終是枉費心機。眼下只有兩條路,你肯饒女兒一命,就此罷休。你要女兒死,原也不費吹灰之力。”汝陽王怒道:“

敏敏,你可要想明白。你跟了這反賊去,從此不能再是我女兒了。

趙敏柔腸百轉,原也捨不得爹爹哥哥,想起平時父兄對自己的疼愛憐惜,心中有如刀割,但自己只要稍一遲疑,登時便送了張無忌性命,眼下只有先救情郎,日後再求父兄原諒,便道:“爹爹,哥哥,這都是敏敏不好,你……你們饒了我罷。”汝陽王見女兒意不可回,深悔平日溺愛太過,放縱她行走江湖,以致做出這等事來,

素知她從小任性,倘加威逼,她定然刺胸自殺,不由得長嘆一聲,淚水潸潸而下

,嗚咽道:“

敏敏,你多加保重。爹爹去了……你……你一切小心。”

趙敏點了點頭,不敢再向父親多望一眼。

汝陽王轉身緩緩走下山去,左右牽過坐騎,他恍如不聞不見,並不上馬,走出十餘丈,他突然回過身來,說道:“敏敏,你的傷勢不礙麼?身上帶得有錢麼?”趙敏含淚點了點頭。汝陽王對左右道: “把我的兩匹馬牽給郡主。”

《倚天屠龍記》第34章 新婦素手裂紅裳

《倚天屠龍記》裡的各段男女情、師徒情、父子情、手足情中有哪些感人的細節?鹽選推薦2019-09-05 11:33:28

他筆下刻畫了形形色色的親情、師徒情、友情、愛情,構建了一個瑰麗的奇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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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不冤,有情皆孽」,這是一代文學大家陳世驤在致金庸書信中的一句話,道破了金庸武俠小說中的情感主旨。塵世紛擾,俠骨柔情,金庸抒寫了一段段蕩氣迴腸的悲歡離合,兒女情長,構建了一個瑰麗的奇情世界。他筆下,有深沉不言的父子之愛,催人淚下的母子之情,忠孝仁愛的師徒之義,肝膽相照的義結金蘭,繾綣纏綿的愛情傳奇……也有因人性的貪婪陰暗而引發的種種悲劇,讓人扼腕嘆息,百感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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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情

金庸筆下的為人父者,無論是身居高位的朝廷要員,還是赫赫有名的江湖大俠,大都有一顆愛子之心,趙敏的父親汝陽王便是如此。

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官居太尉,執掌天下兵馬大權,「是朝廷中的第一位能人」。如此人物,在女兒面前,卻總是束手無策。汝陽王受命調兵遣將,剿滅明教反賊,半道正遇上趙敏和明教教主張無忌。他原本可以輕而易舉拿下這個反賊頭目,可趙敏竟以死相逼,哭著要嫁給張無忌。汝陽王平時命將統兵都是一言立決,如今愛女要嫁給敵人,他卻束手無策,「只能左手不住拉扯自己鬍子,滿額都是冷汗」。後來見女兒決意跟著張無忌離去,汝陽王不由得「長嘆一聲,淚水潸潸而下」。臨別之時,他嗚咽著說:「敏敏,你多加保重。爹爹去了……你……你一切小心。」走出十餘丈,又回過身來,關心地問道:「敏敏,你的傷勢不礙麼?」擔心女兒跟著張無忌,生活無依,還問她「身上帶得有錢麼?」並把自己的兩匹寶馬送給了他們。

同樣,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金面佛苗人鳳對女兒也是萬般寵愛。苗人鳳沉默寡言、不解風情。他的妻子南蘭拋夫棄女,和田歸農私奔。苗人鳳帶著尚在襁褓中的女兒苗若蘭苦追而去,「媽媽,媽媽,抱抱蘭兒」,可南蘭就是硬起心腸不理不睬,一雙美目只深情望著田歸農。苗人鳳無可奈何,只得抱著女兒離去。「他用油布細心地妥貼地裹好了女兒,放在自己胸前。他非常非常的小心,因為世界上再沒有這樣慈愛、這樣傷心的父親。」

古語云「最是無情帝王家」,可大理國段氏卻是父慈子孝。段譽陰錯陽差被派去西夏競選駙馬,他屬意王語嫣,並不想當駙馬。當西夏公主的侍女問他:「王子生平最愛之人,叫甚麼名字?」段譽本想脫口而出王語嫣的名字,突然左右衣襟同時被人拉扯,只聽見巴天石在他左耳畔低聲道:「說是鎮南王。」朱丹臣在他右耳邊低聲道:「說是鎮南王妃。」段譽經巴朱二人這麼一提醒,「胸中自然而然地起了愛慕父母之意,覺得對父母之愛和王語嫣之愛並不相同,難分孰深孰淺,說自己在這世上最愛父母,可也決不是虛話」。

父子之性天成,就連段延慶這樣的大惡人,在得知段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後,也放下了多年恩怨。段延慶原本和慕容復串通一氣,想奪取皇位,威脅要殺了段譽。萬般無奈下,段王妃向段延慶告知,段譽乃是他的親生兒子。聽到這個訊息,段延慶不由得呆住了。書中寫道:「段延慶一生從未有過男女之情,家室之樂,驀地裡竟知道世上有一個自己的親生兒子,喜悅滿懷,實是難以形容,只覺世上甚麼名利尊榮,帝王基業,都萬萬不及有一個兒子的可貴,當真是驚喜交集,只想大叫大跳一番,噹的一聲,手中鋼杖掉在地下。跟著腦海中覺得一陣暈眩,左手無力,又是噹的一響,左手鋼杖也掉在地下,胸中有一個極響亮的聲音要叫了出來:『我有一個兒子!』」

除了親生父親,金庸還塑造了許多精彩的義父形象,「金毛獅王」謝遜就是其中之一。

謝遜和張翠山、殷素素夫婦困於冰火島,謝遜因琢磨不出屠龍刀中的秘密,心中煩惱,發了狂,一時想置張翠山和殷素素於死地。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殷素素誕下了張無忌。謝遜聽到嬰兒的哭聲,良知激發,狂性登去,頭腦猛地清醒過來,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直至他將孩子抱在臂中,「不由得喜極而泣……他發狂時粗暴已極,這時卻文質彬彬,竟成了個儒雅君子」。謝遜自己失去了孩子,滿腔父愛頓時轉移到張無忌身上。他們在冰火島相依相偎數十年,他名為無忌義父,實已和親生父親無異。

張翠山、殷素素帶著無忌離開冰火島,謝遜為躲開紛擾,獨自留在島上。當他聽聞張翠山、殷素素遇難,無忌身中劇毒、下落不明時,便重出江湖尋找張無忌。他對金花婆婆說:「韓夫人,我只因掛念我無忌孩兒孤苦,這才萬里迢迢地離了冰火島重回中原。你答應我去探訪無忌,卻何以不守諾言?」躲在一旁的張無忌聞言,「眼中的淚水滾來滾去,此時才知義父明知遍地仇家,仍是不避兇險的回到中原,全是為了自己」。

而郭靖對楊過,也是情同父子。郭靖初尋到楊過,欣喜不已。他對黃蓉說:「於楊康兄弟與穆世姊份上,我實沒盡了甚麼心。若我再不將過兒當作親人一般看待,怎對得起爹爹與楊叔父。」

楊過自小失去父母,獨自流浪。他性情乖張,離經叛道又十分敏感。黃蓉卻覺得楊過遺傳了其父楊康的狡詐,對他有所忌憚,很不喜歡他。楊過和郭芙鬧了彆扭,遭大小武兄弟一頓毒打,逃了出去,郭靖急得團團轉,四處尋找。夜色中,楊過「獨立山崖,望著茫茫大海,孤寂之心更甚,忽聽海上一聲長嘯隱隱傳來,叫著:『過兒,過兒。』他不由自主地奔下峰去,叫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他奔上沙灘,郭靖遠遠望見,大喜之下,急忙划艇近岸,躍上灘來。星光下兩人互相奔近。郭靖一把將楊過摟在懷裡,只道:『快回去吃飯。』他心情激動,語音竟有些哽咽」。

幾十年後,襄陽大戰中,郭靖的二女兒郭襄被敵軍虜獲,眾人商議解救郭襄時,提到了跳入絕情深谷的楊過。郭靖「眼光掠過高臺,向北方雲天相接處遙遙望去,一顆心已飛到了絕情谷中」。他喃喃道:「過兒是生是死,當真教人好生牽掛。」

然而,並非所有為人父者都如此愛子。金庸筆下,也有父親辣手狠絕,為了爭名奪利,連親生子女都加以殘害,《連城訣》中的淩退思便是這樣的人。淩退思名字倒是斯文,「退思補過」,但行事陰毒狠辣,對江湖傳聞的巨大財富垂涎欲滴。為了從丁典嘴裡得知寶藏所在,淩退思假意將女兒凌霜華許配給丁典,暗中卻佈下陷阱,將丁典毒倒,擒入獄牢,最後竟將自己的女兒活埋。「月光斜照,只見棺蓋背面隱隱寫著有字。狄雲湊近一看,只見那幾個字歪歪斜斜,寫的是:『丁郎,丁郎,來生來世,再為夫妻。』狄雲心中一寒,一交坐在地下,這幾個字顯是指甲所刻,他一凝思間,便已明白:『凌姑娘是給她父親活埋的,放入棺中之時,她還沒死。這幾個字,是她臨死時用指甲刻的。因此一直到死,她的雙手始終舉著。天下竟有這般狠心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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