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在院落裡找尋了一會兒,未見沈秋秋的蹤影,立即前去關押賀子炎的客房。

客房外兩名親衛駐守在此,見慎王過來了,立即躬身行禮。

慎王看了一眼緊閉的木門,面容冷峻。

“開啟。”

兩名侍衛見慎王臉色不對,立即慌張的將房門開啟。

賀子炎此時依舊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見慎王進來了,也不搭理,繼續躺在地上裝死。

慎王低頭看了賀子炎一會兒,面色陰沉,只吩咐兩名侍衛繼續看守。

待慎王離開後,賀子炎微微睜開了一雙鳳眸,抿了抿唇。

沈秋秋逃離了慎王的桎梏,在大街上閒逛。

身無分文的沈秋秋只覺飢腸轆轆,只見一名身穿道袍,留著長鬚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手上拿著一根杆子,豎幅上寫著“劉半仙神機妙算”七個大字。

沈秋秋原本不予理會,誰知此半仙竟直接將沈秋秋半路攔截,一臉凝重的說道。

“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定是大富大貴之相,只印堂發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災啊!”

沈秋秋看了劉半仙一眼。

“大師可有破解之道?”

劉半仙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鬚,語重心長的說道。

“解是有的解,不過…”

隨即用大拇指捏著食指,做了要銀子的手勢。

沈秋秋面上鬆了口氣。

“大師想要多少?只要能解了我的血光之災,大師儘管開口。”

劉半仙登時一副瞧傻子的眼神,面上卻是恭恭敬敬的笑意。

“不多不多,十兩銀子便夠。”

沈秋秋聞言,朝四周看了看。

“我一屆女子,這裡掏出這麼多銀子不安全,你先隨我來。”

說罷,將劉半仙拉至角落裡。

劉半仙隨著沈秋秋來到角落,見四周無人,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隨即再次面露嚴肅之色。

“敢問姑娘生辰八字是何許?”

沈秋秋自然不知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什麼時候,於是胡謅了一個,繼續往暗處走。

劉半仙裝模作樣的原地掐指算了起來,登時面露驚駭之色的喊住沈秋秋。

“哎呀,姑娘且慢!

貧道粗略算了算,姑娘乃是陰年、陰日、陰時、陰刻所生出,陰氣過重,需陽氣補足才可活命,不然定活不過三日!”

沈秋秋來到暗處,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敢問大師如何幫我補充陽氣?”

老道士突然露出了猥瑣的表情,眯著眼睛挑了挑眉,雙手伸向沈秋秋的衣領。

“當然是以本半仙陽氣十足的身子為姑娘陰陽調和,保管姑娘此後風調雨順精神極佳。”

沈秋秋睜著一雙無害的眼睛看向面前不要臉的江湖術士,笑的越發燦爛起來。

“好呀!”

說罷,一把扣住老道的手腕,一腳踢在其腳腕上。

“哎呦”,江湖術士被踢翻在地。

沈秋秋上前便開始扒拉老道的袍子,老道驚恐的看著面前的沈秋秋。

“敢問姑娘是喜歡這種調調?”

沈秋秋聞言,殘忍的笑了笑,兩拳頭封了老道士的兩隻眼睛。

“哎呦,哎呦!”

老道士痛的直叫,沈秋秋終於露出兇相。

“脫,你自己脫!”

老道士聞言,也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顫顫巍巍的將外袍脫了去。

老淚縱橫的又想要脫裡面的褻衣,被沈秋秋一腳踹翻。

“夠了。”

沈秋秋撿起地上的道士外袍,又將杆子拿了起來,轉身離開了。

沈秋秋翻了袍子許久,只翻出兩個銅板,忍不住懷疑這生意到底好不好做。

“姑娘,本半仙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相,只印堂發黑,最近有血光之災,要不要想辦法破解?”

走在路上的小姑娘看了女扮男裝的沈秋秋一眼,露出鄙夷的神色。

“神經病。”

沈秋秋登時有些氣惱。

“姑娘不信便罷,為何罵我?小心晚上本半仙詛咒你!”

女子白了沈秋秋一眼,轉身離開了。

看來騙子這行當也不好做,沈秋秋垂頭喪氣的坐在路邊。

賀子炎被關在客棧內,無意間聽看守提起沈秋秋早已失蹤,忍不住恨的牙癢癢。

此時外面傳來女人銀鈴般的調笑聲,一對姐妹花笑盈盈走了過來。

“大哥累了吧,老闆娘叫我送些下酒菜過來!”

二人對視一眼。

“多謝姑娘,我們正在執行公務。”

“別客氣嘛,今兒個冷,喝些小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此時正值隆冬時節,豪華的酒樓內炭火很足,女子只穿了一層薄紗,軟糯溫香的往兩人的身上貼。

“大人,人家想跟您喝一杯嘛。”

憨實的男人有些侷促,耳朵根都紅了。

“再有一個時辰我們就會換崗,屆時再與姑娘喝酒。”

“嘭!”

二人應聲倒地,門外傳來一女子罵罵咧咧的聲音。

“真他孃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二人將房門開啟,賀子炎正躺在地上笑盈盈的看著她們二位。

“怎的這麼晚才動手?”

姐妹花立即嚴肅的上前為賀子炎鬆綁。

“大人受苦了,我們姐妹二人一路追蹤大人留下的記號,只因大人記號做的太隱蔽,所以多找尋了幾日。”

賀子炎鬆了綁,站了起來,曖昧的朝對面的姐妹花笑了笑。

“慎王那小子狡猾的很,自然不能大意,今日你們有功,本君自會記得,待回去便迎你們進門。”

姐妹花一聽,立即後退了一步。

“大人請自重。”

賀子炎扁了扁嘴。

“沒意思。”

逃出來的賀子炎,在街上晃盪了許久,實在抹不開面子問女人借錢,身上又早已被慎王命人翻了個遍,銘佩也被收走了,如今兜裡比臉還乾淨,去錢莊取銀子也沒有信物。

在街上晃盪了兩日,餓的快沒有力氣了,突然看到有一江湖術士正在街上無頭蒼蠅般四處找尋獵物騙錢。

逐靈機一動,連忙走上前。

“近日運勢低靡,大仙可否給算上一卦?”

大仙轉過身,兩個人都愣住了。

賀子炎眯了眯眼,這不是沈秋秋又是誰?

沈秋秋也愣住了,嘴巴張的大大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賀子炎蹙眉看向沈秋秋。

“半仙,為何不說話,難道是認識本公子我?”

沈秋秋想到自己如今女扮男裝,賀子炎或許認不出,連忙搖頭。

“公子只是長的像在下一位故去的好友。”

賀子炎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才死了呢!”

沈秋秋尷尬的笑了笑。

“你怎麼出來的?”

賀子炎氣極。

“你還好意思說,你出來了為什麼不知道把我也救出來?”

沈秋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賀子炎。

“若不是你要置我於死地,還裝模作樣的保護我,咱們如今也該追上元墨了。”

賀子炎聞言,挑了挑眉。

“原來你看出來了?”

沈秋秋用手上的杆子打向賀子炎。

“你當我傻?元墨想要殺我,自不會救我。若是別人想要殺我,你定不會想要護著。假惺惺演一出苦情戲,不就是做給別人看的?”

賀子炎沒想到沈秋秋平日裡看著挺欠,以為也是個胸大無腦的,如今看來,腦子還挺靈活。

沈秋秋也不多說什麼,只攤開手放在賀子炎身前。

“有沒有銀子,我餓了。”

賀子炎像看白痴一樣上下打量沈秋秋。

“你不是有營生的門路嗎?”

不說還好,一說沈秋秋立即挎著一張臉。

“生意太難做了,這兩日我也是飢一頓飽一頓,連路費都未湊夠。”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賀子炎揉了揉額角,突然眼前一亮。

“你看那邊。”

沈秋秋一眼望過去,只見對街有小廝敲鑼打鼓,一副“以文會友”的條幅掛在江府的門楣上。

經打聽才知道,江府江老爺出了名的詩痴,今日舉辦賽詩會,就是要以文會友,勝出者,賞銀五十兩。

賀子炎的父親是當今太傅,自小深受其薰陶,是京都出了名的情詩高手。

如今看到老天爺餵飯吃,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二人立即報了名,沈秋秋也拿了一張紙準備寫字。

賀子炎見沈秋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抽了抽唇角。

“你還會作詩?”

沈秋秋白了賀子炎一眼,“你瞧不起誰呢。”

賀子炎也不再管沈秋秋,自顧自思考了許久,終於開始落筆。

剛寫了幾個字,沈秋秋腦袋探了過來,搖了搖頭。

“你這樣寫指定不行。”

賀子炎登時有些惱了。

“你別以為我沒看過你抄的”女德經“,就你那臭字還好意思說我?”

說罷,也探頭看向沈秋秋身前的宣紙。

只看了一眼,賀子炎不吱聲了,一臉敬佩的看了沈秋秋一眼,一把將身前的宣紙搓揉一番扔了出去,再次提筆寫起來。

兩個時辰過去,江老爺親自站在臺子上念名次,不時拿手上的帕子擦擦汗。

“第一名,沈秋秋,<我的太子夫君>。”

“第二名,賀子炎,<我的太傅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