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的弟弟後來怎樣了? Hana 4級 2009-08-09 回答

張愛玲成名之後,張子靜再去看張愛玲,十次有九次見不到她,張愛玲驟然忙了很多,後來又有了更好的聽眾胡蘭成.但是,偶爾見到一次,張愛玲還是會在這個弟弟面前露出她最放鬆的一面,比如,告訴他,有外國男人邀請自己去跳舞她不會跳等等。

在張子靜的眼中,這個姐姐很特別,也很優秀,沒有了童年時小小的妒意,他接受了老天的安排,願意在她的光芒裡來來去去,而張愛玲的心路歷程要複雜得多,她的少女時代,被表姐評價為一個又熱情又孤獨的人,熱情來自天性,孤獨源於多思,從父親那兒逃出來,她孤注一擲地跟了母親,許多年來,母親在她心中都是個富有感情的形象,她以一種羅曼蒂克的愛來愛著她,有這個印象在前,她不免按照這個印象行事,結果卻令她錯愕。

比如說,一開始,她跟母親要零花錢,自以為是一件“親切有味”的事情,母親這方面,感覺卻與她大相徑庭,前面說了,母親對她的投奔,並不是欣然接受,黃素瓊就那幾箱子古董,她所幹的營生不賺錢,跟坐吃山空也差不多。她是一個敏感的情緒化的女人,原本就是咬著牙為張愛玲做犧牲,看這個女兒笨笨地毫無長進不說,還三天兩頭帶著愚蠢的自說自話的孜孜然的表情來找她要零花錢,不由煩躁起來。

我為她的脾氣磨難著,為自己的忘恩負艾磨難著,那些瑣屑

的難堪,一點點地毀了我的愛。

母親給她帶來的是幻滅,姑姑對她的影響是真實,姑姑說話做事,永遠忠實於自己的內心,不會表演和藹,也不假裝親切,你可以說她不矯情,但不矯情,有時也會顯得沒彈性。除了這兩點影響,我覺得張愛玲也另有一些想法,那就是,她對這塵世的情意太珍重,她試圖用距離延長保鮮期,不幸的是,就這麼一路“距離”下去,量變到質變,距離便不再是一種“手段”,而變成了生活態度,用張愛玲的話,是與生活本身都有了距離,也算一種悲哀。

雖然父親反對張子靜去學校,後來還是送他上了大學,上海的聖約翰大學,張愛玲也在這學校上過一陣子,對於教學水準評價不高,不像香港大學那樣保護學生的創造性思維,尊重學生的個性,但不是每個學生都介意這些的,張子靜安安生生地讀到畢業。

1946年,張子靜隨著表姐和表姐夫進入了中央銀行揚州分行,待遇還不錯,足夠自食其力還有節餘,但張子靜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不但搭進了鈔票,還搭進了身體。

貌似張子靜和乃父頗為相似,但我還是覺得他比他父親更值得原諒和同情,他自小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自然不知道理想為何物,一個沒有理想的人,勢必隨波逐流——我憑什麼為什麼剋制自己的慾望?何況張子靜性情和善,不願意與別人有異,現在好容易有人願意帶他玩,他當然不會很有個性地拒絕,從張子靜後來很容易就戒了賭可以看出,他對這一“業餘愛好”的忠實度也很低。

解放前,張子靜回到上海,黃素瓊也從國外回來了,住在姑姑家中,她叫張子靜過幾天去家裡吃飯,還問張子靜要吃多少飯,喜歡吃些什麼菜。張子靜去的那天,姑姑上班去了,張愛玲也不在家,家中只有母子二人,家裡安安靜靜的,原該有~個柔情湧動的氣氛。但是黃素瓊再一次向我們展示了一個理性者的刻板,她注意的有兩點,一是張子靜的飯量和愛吃的菜是否符合他以前所言,二是問張子靜的工作情況,教導他應該怎樣對待上司和同事。

張子靜說,這頓飯無疑是上了一堂教育課,幾天後,周為張子靜在舅舅的生日上沒有行跪拜之禮,又被母親教育了一通,黃素瓊對這個兒子不是漠不關心,卻只關注些皮毛,為什麼不問問他在想什麼,打算過怎樣的生活,目前的困惑是什麼?若是不能如此高蹈,是不是可以問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女生,打算啥時候結婚生子,就像一個最絮叨的老媽那樣,也許他當時會有些煩,但在以後漫長而孤獨的歲月裡,他但凡想起,必覺得溫暖。

可惜黃素瓊不習慣這種家常的表達,就像張子靜小時候,母親逼著他和姐姐吃牛油拌土豆一樣,她很科學地只注重營養,味道如何,則不在她的關注範圍內,難道.她所向往的西方人都是這樣一板一眼地生活著嗎?

張子靜也曾請求母親留下來,找一個房子,跟姐姐和他共同生活,黃素瓊淡漠地說:“上海的環境太髒,我住不慣,還是國外的環境比較乾淨,不打算回來定居了。”

上海的“滾滾紅塵”隔開了母子親情,1948年,黃素瓊再次離開上海,1957年,病逝在英國。

她的這份潔癖,遺傳給張愛玲,1952年,張愛玲離開上海來到香港,打算從這裡去美國,行前,不知道是不湊巧還是基於安全考慮,張愛玲沒有告訴弟弟,某日張手靜一如往常地來看望姐姐,姑姑拉開門,對他說,你姐姐已經走了。然後就把門關上了。

張子靜走下樓,忍不住哭了起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穿著新時代的人民裝,他被不願意穿人民裝的姐姐拋棄了,他的悲痛是多麼空洞,在熱鬧的人流中,在長大成人之後,他猝不及防地,又做了一次棄兒。

張愛玲的弟弟後來怎樣了? 青▍"懸 6級 2009-08-09 回答

張子靜?他就是寫了一本《我的姊姊張愛玲》,以他的特殊身份回憶了姐姐的家庭、生活經歷和所接觸的人和事。《我》書的作者張子靜以第一人稱的手法回憶了張愛玲身世、家庭變故以及人世滄桑。而且該書還從另一個角度展現了張愛玲謎一樣的感情世界和寫作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