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的詩人張祜能否跟李商隱與杜牧相比呢,為何?千乘萬騎走北邙2019-08-20 10:48:14

簡單介紹一下李商隱

李商隱

晚唐之時,一隻孤寂的蝴蝶在它的世界中輕輕振翅,竟然掀起數千年猶未平息的波瀾。而那隻蝴蝶便是李商隱,李商隱編織了一場夢幻般的夢,這便是他的《錦瑟》。千百年一來,這一朵非花的夢境吸引無數的名家沉醉其中,各執一詞。而千年以後又再次迷戀其中的絢爛華彩。這首《錦瑟》究竟是什麼樣的,而李商隱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有人說,這首詩雖然名為錦瑟,但是全詩的內容和琴根本沒有半點關係,也有人說,全篇就是在說琴,這個錦瑟就是不就是琴嗎?還有人說這個錦瑟是個女子,李商隱在令狐楚家寄身如此久,說不定是和某個女子有了情愫,才寫出這首詩。本身對於詩歌的寫作內容都還沒有弄清楚,新的問題又來了,這首詩是什麼類別的詩歌了,是一首悼亡詩歌,是一首愛國詩,亦或是一首情詩?

李商隱出生的時間大約在公元813年,這個時候已經是在中唐時代的尾聲了。這個時候的唐朝沒有以往繁榮時期的氣息,繁鎮割據,宦官釀禍,朋黨之爭,這些都讓這個唐王朝變得內憂外患,朝廷更是混亂不堪。雖然李商隱的名字中帶有李字,可要是真追根溯源的話恐怕得要幾千年前。優越的族親關係的確是個人地位上升的重要砝碼,但此刻的唐王朝已經是搖搖欲墜,自身難保,更不必說對於李商隱的這類“族親。”在李商隱三歲的時候,父親原有的官位被免職,全家人離開家鄉滎陽遠遷浙江,李商隱開始了他不安的一生。雖然李商隱在三歲的時候就開始了羈旅漂泊,但李商隱還是執拗地期待著美好。

首先,李商隱的名字十分有意思,傳說在秦漢時期,陝西境內的商山上隱居著四位信奉黃老之學的學著,因鬚眉皆白,故稱“商山四皓”。(他們是秦始皇時七十名博士官中的四位,分別職掌:一曰通古今;二曰辨然否;三曰典教職,後來隱居於商山)。劉邦登基後,欲廢太子劉盈,有一次,劉邦與皇子們飲酒的時候,見劉盈的身後站著“商山四皓”,知道這是大家都不希望廢掉太子,又覺得劉盈將來有高人輔佐,就消除了廢太子的念頭。李商隱的父親為兒子取名為“商隱”是希望他能如“商山四皓”般長壽,改變家族短命的命運;取字為“義山”,也是取“商山四皓”能為社稷高義出山之意。

這樣一個有著如此特別名字的李商隱,生來便帶著濟世安邦的責任,李商隱的童年是在江南度過,李商隱的身上又帶了幾分恬淡的山水和溫柔的氣息。然而世事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在李商隱十歲的那一年,人生中的第一次苦難向他走來,李商隱的父親病故。李商隱是長子,這意味著李商隱要承受失去父親的痛苦,也要同時承擔起家中的一切。這是同至親的分別時刻,也是擔起責任的時刻。但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做點什麼了,出去做勞工,抵不上半個人的力氣。於是李商隱帶著文人的骨氣,開始了“傭書販舂”的生活(李商隱少時傭書販舂)。而所謂的 “傭書販舂”,就是替別人抄書收取費用來補貼家用。就在這樣一個貧困的生活中,李商隱沒有放棄對生活的信心,不因貧瘠且艱難為苦,反而遇上人生的轉折點。這個轉折點便是李商隱的一位族叔,這位族叔是上過太學,但隱居在野,並願意教他學問。族叔腹經綸,對於經學、古文、書法都有頗高的造詣。李商隱在這位族叔的教導之下,將自己的天賦才華都一一顯露。但是遇到族叔,也並不大都盡人意。族叔是一個歸隱的人,雖然學識毋庸置疑,但他的思想卻與這個塵世不能相容,同李商隱要經邦濟世這個理想是背道而馳的。不僅思想上影響了李商隱,就連文學創作上也影響了李商隱,李商隱接受了族叔厚古薄今的治學理論,以至於他開始準備闖蕩文壇時依然是“能為古文,不喜偶對”。(所謂“偶對”便是指駢文,又稱“四六體”,講究對仗,講究辭藻。這種駢文,起源於漢末,興盛於南北朝。到了唐朝,雖然韓愈等人一再倡導“古文”,但當時的科舉應試和公文寫作,仍以駢文為主)李商隱不喜歡這種文體,也不擅長寫,但在當時的政治和文化上都需要這種文體,這或者就是最格格不入的妥協。

就在所有人說,學習古文沒有出路的時候,李商隱平生的欣賞者出現了,還一出現還出現倆,一個是白居易,另外一個是令狐楚。說起這白居易,都不陌生,他的《琵琶行》已經是震驚文壇,但白居易曾說:願死後投胎為兒(我死後,得為爾兒足矣)。相較於白居易,這個令狐楚便顯得沒有那麼大的名氣。但在當時,以杜甫的詩,韓愈的古文,令狐楚的駢文並舉文學三絕。或許是上天安排令狐楚與李商隱相見,這為以後李商隱的不幸埋下伏筆。中晚期的唐朝,朋黨之爭已經愈演愈烈,這時候出現了牛李黨爭(指唐代統治後期的九世紀前半期以牛僧孺、李宗閔等為領袖的牛黨與李德裕、鄭覃等為領袖的李黨之間的爭鬥。 鬥爭從唐憲宗時期開始,到唐宣宗時期才結束,持續時間將近40年,唐武宗時,李黨達到鼎盛,牛黨紛紛被罷免;唐宣宗的前期,李黨紛紛被貶謫到地方為官。最終以牛黨苟延殘喘、李黨離開中央而結束。以致唐文宗有“去河北賊易,去朝中朋黨難”之嘆),李商隱也許是與牛黨有了瓜葛的緣故,先是在參加吏部的授官考試中被無辜出名,這直接導致他本將獲得的朝廷正職位向後延長了一年。一年後,李商隱本滿懷欣喜地當上了秘書省校書郎,不久之後就又無緣無故地把他調到弘農做縣尉。校書郎與縣尉,看起來職位高低相仿,然而一個在朝廷內,一個在地方上,同級不同地,並且相差甚遠。在弘農期間,李商隱不忘初心,要為國家盡他“義山”的職責,可又因為替蒙冤的死刑犯減刑而遭上司的變向責難,幸有好友相助才免去一場災禍。在這十年當中,李商隱感受到生活的深深不幸,李商隱的母親和岳父相繼去世,不斷被延長回鄉守孝的時間使得李商隱同升遷越來越遠。

在公元858年,李商隱病逝於鄭州,這朵夢裡的花最終凋謝。李商隱的一生儘管飽受磨難,儘管被生活一次又一次的捉弄,但他始終用一顆詩意的心去感受這個世界。李商隱是一個多情的人,又是一個被多次傷害過的人,在無情的世界裡,李商隱在尋找著自己情懷安歸的地方,但多情總被無情傷。世間對李商隱傾之以痛,而李商隱卻抱之以歌。在唐朝這般詩的王國裡,他寫出一首首讓後人“獨恨無人作鄭箋”的詩也許更多的,是他幼時在江南煙雨中的童年初夢,或是葬在長安京都的少年意氣,更或者是那一次邂逅。他把自己化作詩句,徘徊過千年以後,你問他寫了什麼,他只會說,無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