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悟空遇見蜘蛛俠》觀後感 匿名使用者 1級 2017-06-16 回答

我一直很相信生命中總會有一兩部那麼感動到你的電影:你會在它面前抽離出全身來掉眼淚。

你會說你好真心地替他們傷心,好真心地替他們開心。

你會不由自主地笑起來,然後說,好暖呀。

你會突然好想在北京的深夜裡為他們唱一首輕快的歌,好像他們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祝福他們所有人都能夠好幸福地一直走下去。

影片從陝西人特有的小粗口幽默開始,接入了一個又一個普普通通的有點發展味道的農村場景:

紅辣椒串 玉米棒子 谷篩子 大扇木門 土炕 土堆 水泥墩子 28寸腳踏車

村裡的大廣播放著正經響亮的女聲朗誦“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方木桌上擺著一整套老茶具和老收音機。

影片裡的美國小男孩叫布魯克斯,媽媽離了婚,現在和老楊頭的兒子在一起。兩個大人要去可可西里保護瀕危動物,因團隊突發情況要提前出發,兩人留下一封書信,偷偷地把布魯克斯留給了爺爺。

布魯克斯會中文,很聰明,聽爺爺的陝普沒有什麼大問題。

布魯克斯年齡小,性子犟,第一次在農村生活,對一切都很好奇,也不適應。

比如上廁所,小男孩“噔噔噔”地抱著一堆紙跑進茅廁,又“噔噔噔”地跑出來,對井邊的老楊頭大喊一聲——“臭!”,後來也只能堵著鼻子拔了一炷香,被老楊頭忽悠著“噔噔噔”地重新回去,蹲進了茅廁。

比如,還是想吃hamburger,雖然最後吃的是中國阿姨做的麵包夾肉也很開心;

想喝牛奶,爺爺就真的去給他弄來了一大缸鮮奶;

想玩蜘蛛俠的頭套,爺爺拗不過他也只能買了;

小半夜裡尿了床,自己拖著被單出來曬,一半羞羞臉一半生氣地甩手躲到房間裡去了。

如果真的要說兩個人在電影中非常清晰地表現出親近起來的那一瞬間,我猜是小布魯克斯從繡著龍鳳呈祥的被子裡爬出來,一步一步地走到爺爺的炕邊,小手輕輕地推上爺爺的下巴,然後鑽進爺爺的被窩裡的時候。

小孩子是懂感情的,他看著爺爺為他忙著忙那,他聽過爺爺講龍鳳呈祥的故事,他知道爺爺真的心疼他,他把自己對之前覺得陌生的爺爺的戒備放下來,從那一刻開始,他是真心地喜歡上中國爺爺,雖然爺爺的陝普有時候好難懂,雖然爺爺做不了和美國家裡一樣的菜,雖然爺爺不太知道什麼是美國的蜘蛛俠、飛飛俠、閃電俠。

爺爺睡得淺,回身看到他,先是一驚,然後好認真地笑。

眼淚從這時候掉下來,好像真的所有帶感情的付出都有了回報,老楊頭看著這個洋孩子終於開始接受自己,在夜光裡突然安了心。

影片的另一個亮點在中國的皮影戲。

爺爺珍惜自己的那套《大鬧天宮》的皮影,看到布斯把自己的孫悟空翹出來玩,逼急了他罵出了一口中英混雜的“dog太陽的”。

老爺子有一幫好兄弟,都是當年皮影路上一起走來的人。鎮文化站站長想要讓傳統文化復活,想要請老楊頭出山傳授皮影技巧,老楊頭他顧慮了很久,拿著一顆誠心掂量了很久,走得好慢好慢。

然後一開場就是鑼鼓喧天的精彩,穿著整整齊齊的老褂,幾個老頭在燈布後頭轉來轉去,歡樂悠悠地挑著手,揚著聲,好像把那過去的好多年都重新復原了一樣。

影片給皮影製作和中西文化交融設定了這樣一個橋段:老楊頭不小心踩壞了小黃毛的蜘蛛俠玩偶,託王站長找遍了城裡的玩具店,怎麼也找不著。小孫子不吃不喝好多天,老楊頭拿了一整晚的時間埋在燈前給小黃毛做一個蜘蛛俠的皮影具。

那些個燈光打得昏黃而暖得有時代感,像是穿越過好多場歲月、走遍了好多個山丘才來到那張小木桌前。所有筆觸都細膩,所有刻刀的角度都觸動人心,用毛筆蘸著顏料塗格子,用布蒙上,用石頭壓緊,把結實的長線穿過洞眼,再紮緊長木棍,爺爺的老花鏡映著皮影,好像它真的有了生命。

小黃毛笑得很開心。

孫悟空和蜘蛛俠在一起。

孫悟空和蜘蛛俠要做好朋友呀。

布斯說,我也想要吃一頓團圓飯。

爺爺說,乖孫子,咱們春節見。

爺孫倆拉鉤,一百年不許變。

爺爺說,你要是想爺爺了,在你家院子裡,喊爺爺,爺爺就會在井邊上聽見了。

爺爺唱,走遍天涯,到處是吾家;這也是一宗文化,任憑他庸夫俗子恥笑咱。

爺爺那天靠在搖椅上,聽著大鬧天宮的曲兒,電視裡放著蜘蛛俠。

“爺爺——”

“爺爺——”

“爺爺過年好!”

好謝謝他們回來了。

寫到這裡,不知道要給這部電影什麼樣的評價。

它沒有被正式上映過,沒有浩大的宣傳排場,但它的每一幀都有故事。

以至於,看著它謝幕你都不想要走,你說你好想寫一首歌送給它,送給他們,你說你好想要看到他們幸福的樣子。你說你好想唱一首輕快的歌送給他們,那種老爺子和小黃毛都能輕輕鬆鬆學會唱的,那樣他們走在麥田上,就可以一起唱歌一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