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過。”房全軍用帶著廣東腔的普通話吼了一嗓子。

“排長,這個又要打仗了?!” 一個大頭兵笑嘻嘻的走上前,坐到了房全軍面前的椅子上。

“這個我怎麼曉得,做好,頭擺正。”房全軍波弄了一下大頭兵的腦袋。

“這頭髮推的乾乾淨淨,還要連胳膊上的毛都颳了,上次剃頭是打占城吧。”大頭兵依舊笑嘻嘻,“10月份打吧。”

“上面沒下命令,不要瞎猜。” 房全軍又撥了一下他的腦袋。

“看樣子是哦!”那大頭兵依舊喋喋不休,“去年也是10月打的,正好是這邊收糧食的時候,還不下雨。”

“你怎麼這麼能啊,能,能,我叫你能。”房全軍扇了一把大頭兵的腦袋,“莫要瞎猜。”

“排長,我說正經的。”大頭兵還是不停,“你說這次再打一把,咱們能不能換身打扮,當伏波軍哦!”

“小赤佬要當伏波軍,儂去當,吾當國民軍適意的很。”一個杭州來的大兵一邊磨刀一邊笑,“伏波軍衝在前,國民軍掃掃尾,安安穩穩,很好的呀。”

“有啥好的。”坐著剃頭的大頭兵說道,“當個國民軍在這邊分100畝地,怎麼跟伏波軍比。排長我不是說你啊,這個別人都說了,這個國民軍的排長才相當伏波軍的大頭兵。真不行,當上伏波軍再去國民軍當排長唄。”

“儂當伏波軍好當的呀。”那杭州兵接道,“大兵頭五年活著下來,兩廣30畝,那都是拿頭換的,伊拉剛伏波軍升的快,伊拉伏波軍打的也多啊,阿拉大兵頭當到連長還有口氣喘就阿彌陀佛。”

“當到伏波軍連長我這輩子就夠了。” 房全軍笑笑,“吾系瑤家人,長到元老院來還沒穿過沒補丁的衣服,伏波軍的連長那可是能去兩廣當鎮長的,小時候瑤家人怕官府怕的要死,當了鎮長那可就是官府人了。怎麼就不好了。”

“吾幫儂講,儂就是沒過過安穩日子。”杭州的大頭兵說道,“吾在杭州時候,家裡雖然沒錢沒地,但是能吃一口飯餓不死,日子四平八穩。”

“然後儂就跟我一樣過來了。”剃頭的大兵直接把話接了過來,“來都來了,還不搞個大的。我爹跟我一起來的臨高,我娘在基姆島吃飯噎死了,做了飽死鬼。我爹現在在金蘭有100畝地,還搞了個番婆娘生了個弟弟,我家反正不會絕戶了,我怕個卵子。”

“那你不是沒後麼。”房全軍用白毛巾擦了擦大兵頭的腦袋,用洪亮的聲音喊道,“下一過。”

“吾跟儂剛,這個小赤佬現在就想幹票大的。元老不是剛了麼,叫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小赤佬現在就想把老朱家的皇帝拽下來,這輪得到儂拽伐。”

“怎麼就輪不到了。”剃了光頭的山東兵剃了杭州兵一腳,“老赤佬趕快剃頭,剃完拼刺刀,當上伏波軍,操翻柬埔寨,分他地,吃他糧,牽他豬。”

“儂腦子真是瓦特了。”杭州兵搖搖頭,“個麼老老實實跟著後面打打土匪潰兵,收收糧食好來。儂剛我們國民軍其實也不差的好吧啦,那個伏波軍不就是槍好使,打的又輕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伏波軍怎麼裝備不好,伏波軍有大炮,我們是南洋。” 一個湖南兵坐在樹樁上,“我也是想當伏波軍,不過到時候我就在這分地,好像留在扶南可以分200畝還能當村長,這個太好咯。”

“那好到哪裡,你種的完的啦。”杭州兵撇撇嘴。

“有總比沒有好咯。”另一個松江府兵嘟嚕道,“就講那個裝備好了。去年不是那個說要給國民軍說要配那個豆坦克的麼。結果伊拉科技部元老講搞不定的呀,那改改好嘞,就改成機槍車。個麼機槍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結果生產部門研究後發現帶不動了,搞來,變成了正面裝甲加打字機了,個麼這個也不是新奇玩意了。個麼後來計劃報到了企劃院,伊拉企劃院剛發動機價格老巨了(費錢),還是人推比較好,於是去掉了發動機。個麼又報給生產部門,結果生產部門發現人推就推不動了,好嘞減重改成了鐵皮包木板。個麼鐵皮包木板我們都知道的呀,打占城我們也用過的啊,土坦克個麼。個麼土坦克帶打字機,這個也很好的呀,結果錢又不夠。個麼再後來發現輪子也很貴,搞嘞!發到手裡變竹束了。個麼你說國民軍憋不憋屈。”

眾人笑做一團,房全軍也忍不住了,但還是要呵斥一句,“都聽誰瞎幾把說的。這個我們不是有盾車麼,八仙桌和棕櫚造,大抬槍也打不穿。不過還是伏波軍的鐵王八好,我在廣州看過一次。”

“是吧!”那松江兵繼續表演,“個麼真講起來,伏波軍還真不一定比我們險。伏波軍衝在前,也有板甲的呀!個麼我們都知道的呀,跟大宋軍隊打仗的,放槍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敵人就算有大炮,第一波就帶走了。個麼官話講叫中彈或者中箭成為一個機率事件,受傷位置也就變成了機率事件,所以個麼全看運氣你就衝好嘞。但是個麼看運氣,其實就是哪個面積大,哪裡容易捱打到麼,阿拉當兵也當了3年了,儂見過打到頭,打到胳膊的啦,麼有的呀。都打在身上啊。你看伏波軍打頭陣身上都有胸甲的呀,個麼衝一波,敵人就跑了,後面也是打潰軍的,不比我們危險多少。”

“我發現你們一個比一個能啊。”房全軍說道,“能說會道的,給我去餵豬。先餵飽再打仗,打贏了才能當伏波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