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頭疼的厲害,身上也疼的要命。

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手機的

鋼化膜

摔裂了一道縫。

我輕輕的用手點了點眼睛,疼的厲害,也不太能聚焦了。

扶著牆緩緩站起來,感覺心臟的位置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連續緊張的情緒加上沒有好好休息,也吃不下飯,低血糖了吧。

我弓著腰,不敢走的太快太猛,回到臥室墊了個抱枕靠在床頭。

手機裡發來了好多資訊,有

小余

的,有家人的,我報了平安,說我睡著了,家人嚇得幾乎瘋掉。

小余更是發了幾百條資訊,我挨個看了一遍,給她回了資訊。

我從前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過一輩子,不需要任何人來打擾,可我忽略了嚴重的事實,那就是,我在沒有離開人群的條件下,在能與人溝通,在能與人進行情感交流的前提下,才能自己生活。

可經歷過這件事,我越來越覺得,我只是相對喜歡安靜,而不是一隻真正的離群企鵝。

小余在我無故暈倒後想必也是手足無措的,看著那一遍遍的 “你醒了嗎?” “你還好嗎?” “求求你醒過來!” “我該怎麼辦?” 時,我都能體會到她的絕望,也就更能理解為什麼她當時要在看到我後瘋狂的喊我,試圖建立溝通。

我的資訊幾乎是被秒回的,想來這種情況下,手機也幾乎收不到什麼訊息,但凡響一聲,都是救贖。

“你醒了嗎?還好嗎?”小余回覆了我。

“還好,身體弱,我弄點吃的就行了。”

“好”

我沒開臺燈,在黑暗中摸著水杯喝了口,感覺好了很多。

手機亮了起來,是小余。

“真的嚇死我了,我想去找你的,可又沒敢……唉……”

我笑了笑,回覆訊息,叫她不要輕舉妄動,因為,我在例行觀察四周的時候,在我們樓與樓之間,發現了一個。

因為這一個,我們倆都警惕不少。

小余依舊待在孩子的房間,她也想過帶孩子回去,但是照顧寶寶她不熟練,寶寶所需的東西也都在屋裡,所以她也就沒再折騰,只是偷偷潛回自己家,拿了點日用品,鎖上了門。

我照例還是啃了一個

花捲

,就著水硬吞,畢竟我需要能量,畢竟我不能幸運的逃過一劫,又不幸的敗給自己。

啃完了花捲,我開始仔細觀察那個喪屍。

她眼睛血紅,淌著血水,半隻胳膊已經沒了,身上穿著的半袖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能不能跑,跑的快不快,誰都不清楚。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在三單元那邊,等我再次觀察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一單元,幾乎馬上就要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她從哪裡來的?這都幾天了,怎麼之前一直沒看到呢?

我疑惑不已,和小余討論著這件事。

小余忙著照顧孩子,幾乎沒空觀察周圍,處境都很難說安全。

我捶著頭,思考著怎麼樣才能保證我們三個人的安全。

“不然……你來我們這棟樓吧!”

小余的建議我幾乎下意識的否決了。

太危險了吧……

可是就目前的狀態來說,如果她,或者我有什麼危險,另外一個人,真的只能看著,眼睜睜的看著。

經過這短短几天的相處,我和她幾乎成了除家人外,最重要的人了。

從前不覺得遠親不如鄰近這話靠譜,可現在卻深有感觸。

我糾結著,同時也四處觀察著。

那一隻的出現,或許是因為小區再往裡走的幾棟之中有,或許是從更高處另一個小區過來的,都未可知。

而我要去他們那邊,要麼從左邊爬一點坡過去,要麼從右側有一小段草坪。

左側危險在於存在兩個人的

視線盲區

,而右側離她所在的單元太遠,萬一有不測,難逃一劫。

我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