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一年春運,我從臥鋪莫名其妙變成站票的經歷,那年我16歲,剛接受完社會主義接班人的教育,北京西站一如既往人山人海,好不容易買到的北京到家鄉的臥鋪票,運氣不錯還是下鋪,需要十幾小時到家。

好不容易擠上了火車,找到了位置,結果看到鋪位上坐著四五個人看起來是一家人,我也挨著旁邊坐下了。剛坐下旁邊一個老頭拍拍我說,這有人了。我拿出來票說這是我的鋪位。老頭瞅了我一眼繼續聊天。到了晚上十點多我困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把人趕走(那時候太單純,學校也教育的好),那幾個人一直聊天到十二點多,估計熬不住了,老頭和我說:小夥子,和我換一下座位吧,我們家人都在這,我是前面x號車廂。我心想哪也一樣,睡一覺就到站了。結果被帶到了硬座旁邊,我說我不換了,老頭說大爺身體不好,你們年輕人幫幫忙,湊合一晚上吧,當學雷鋒做好事了。(神奇的是我居然同意了,現在回想都感覺尷尬,合格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啊)

然後我坐在了座位上,是中間的硬座,倆邊是倆個小白帽,對面是幾個包頭巾的婦女。中間我去上了個廁所,回來一看我的那個座位又多了個小白帽。我說:你好那是我的座位。那幾個小白帽假裝聽不懂我說什麼,根本不理我。於是我喊了乘務員,乘務員讓我出示車票,我拿了臥鋪說明了情況她說那你去臥鋪啊,你車票不是這個車廂的。那幾個小白帽也在說他們都一起的,一直在這裡。

想擠回臥鋪發現已經不可能了,經過某個大站的時候車廂滿滿當當擠的跟魚罐頭一樣了,就這樣我站了一晚上,直到現在間隔十幾年了都記憶猶新。

每每想及都感覺尷尬不已,我想做個好人來著,我想做個高尚的人,純粹的人,但是還沒出校門社會就給了我一棒子。

現在我都在想什麼叫道德,道德就是用來攻擊別人的武器吧,從來不用道德約束自己都人才會滿口仁義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