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突然出現在病房裡的奇怪少年,叫祝堔。

他那天並未在病房裡久待,像是掐著點一般、在薛父薛母趕來前便走了,走之前還戀戀不捨地跟薛真說了一句“改天見”。

雖然沒有得到薛真的答覆,但他的心情卻看起來極為愉悅的樣子。

……

祝堔走後沒多久,薛父薛母便來了。

大概是害怕吵到薛真,他們進病房時的動作很是小心。期間薛父的皮鞋不小心剮蹭到了病房的門板,還被薛母狠狠地拍了一掌。

薛父哭喪著臉小聲跟薛母說他不是故意的,薛母瞪了他一眼並未言語。

病房的門再次被關上,不過這次關門的動靜卻並之前開門時還要小。

薛真早在他們進門前便聽到了窸窸窣窣的響動,她猜到是薛父薛母,但被謝蘊和薛軟“噁心”過之後、她並不想面對他們。

尤其是一看到他們,就會想到上一世臨死前最後一眼、看到他們瘋了一樣衝向薛軟時的場景。

明明,她才是他們的女兒不是嗎?

薛真一直閉著眼睛假寐,她能感受到有人走到了她的病床前,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薛真強忍著自己想要躲開的動作。

“真真,”薛母的聲音壓得很低,在叫了一聲沒有得到迴應後、便又轉向了薛父,“這孩子,燒也退了、怎麼還不醒呢?”

薛父沒說話,靜了半晌後才悄聲道:“這麼下去也不行,真真對軟軟的態度越來越差了……”

“還不都怨你——”

薛母指責著,但又怕薛真中途醒來聽到、只好咽回了對薛父的指責,“你以後不要對真真那麼嚴肅了,孩子都跟你生分了……”

薛父諾諾應是。

薛真這次住院,是因為離家出走。

她和薛軟從小就不對付,因此也經常會捉弄她。看她哭是薛真最大的樂趣所在,每次薛軟一哭,薛真便會冷笑著奚落她是個只會哭的小慫包,薛軟聽了便會一邊抽噎一邊淚眼婆娑。薛真為此笑得更歡了。

薛父薛母因為這個沒少責罰薛真,但薛真死不悔改。

這次是因為薛軟放學回來晚了,薛父薛母以為薛真又欺負薛軟了,於是讓薛真出去找薛軟、不把薛軟帶回家就別回來。

薛真性子烈,被誤解了也不肯開口,死死地瞪了他們一眼、便一衝出了家門。她才沒有想著去找薛軟,而是自己一個人去了江邊吹風。

結果吹著吹著睡了過去、發起了高燒,被人送到了醫院。

上一世薛真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謝蘊。

她和薛軟一樣,都是從小跟謝蘊玩到大的。謝蘊從小就對薛軟不一般,什麼好玩的都先可著薛軟,薛真生氣之餘、便更想把他從薛軟身邊搶走,但謝蘊始終沒有背叛薛軟。

上一世在睜眼看到謝蘊在病床前坐著後,薛真還以為自己快把謝蘊從薛軟身邊搶過來了。她叫了好幾聲“蘊哥哥”、謝蘊都不理她。結果後來薛軟來了,謝蘊才開口,又是問她累不累、又是看薛軟手有沒有傷到。

薛真看得直犯惡心,險些以為薛軟才是那個生病的人了。

後來薛父薛母來了以後,謝蘊才收斂了些。

當時的薛父薛母進來以後先是安撫了她幾句,接著便開始指責她亂跑讓他們擔心。

當時薛軟還“假惺惺”地讓薛父薛母照顧照顧薛真的情緒、別這麼說。薛父薛母這才緩和了神色。

“等會兒真真醒來以後,你別又指責她……”

聽著耳邊薛母對薛父的叮囑,薛真真想直接醒來問問他們到底誰才是他們的女兒。可薛真忍住了。

那個答案她不聽也知道。

總之不是她樂意聽到的。

“……是……你……真真……”

耳邊的聲音逐漸遠了。

大概是輸液的原因,薛真昏昏沉沉又睡過了去。

很快到了週一的早上。

薛真一大早沒吃早飯便先於薛軟一步出了家門,她可不想再跟她繼續相處。

一出家門,薛真便看到了門口停的那輛黑色的超跑,右邊的車窗降了下去、露出謝蘊那張輪廓鋒利的側臉。

薛真並未像往常一樣跑過去腆著臉叫他“蘊哥哥”,而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上了自家司機的車先走了。

薛軟還有謝蘊送,司機便沒有多說什麼。

要如何拆散謝蘊和薛軟,薛真還未想好。

但總會有機會的。

薛真冷著臉到教室時,才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個少年、看側臉很熟悉的那種。

那個少年正跟圍著他的女生談笑風生,薛真看得牙癢癢:佔著她的位置撩妹,可真是……

命長。

“喂。”薛真踢了一腳座椅腿。

用電腦寫文,更在原答案後面很不方便,所以……

就更來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