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獅鷲與利劍

地點:未知

入侵法國!

納威·隆巴頓瞪大了眼睛,握緊了拳頭。羅恩·韋斯萊和金妮·韋斯萊兄妹同時叫了出來,珀西·韋斯萊開口讓弟弟妹妹們安靜點。秋·雖然急著去找父母團聚,但還是忍不住張口問道:

“什麼時候開始的?”

“恐怕是在很久以前。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頭已經派出萊斯特蘭奇兄弟去法國了。”康奈利·福吉壓著嗓子低聲道,“我的秘密情報系統告訴我的,去年夏天之前萊斯特蘭奇兄弟就在找法國魔法部打官司,說要拿回自己的家族莊園……聽說那裡一直被一群流浪巫師佔著。”

“神秘人已經開始攻擊法國。”赫敏·格蘭傑將地圖扯到英吉利海峽最窄的部分,加萊和多弗爾兩座城市隔海相望,“很快,我們在神秘人復活後所經歷的一切都會在法國重演。他們會用奪魂咒、攝魂怪,還有黑魔法一點一點腐化他們,最終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走狗。”

“那個魔頭自以為控制了整個英國……”康奈利·福吉補充道,他說話時微微顫抖,“他遲早會這麼做。站得更高,看得就更遠。我聽說那個魔頭喜歡法國。法國的巫師血統更純,家族更古老,那個魔頭肯定會想把法國收到自己手裡。如果那個魔頭能奪取法國巫師界的資源,那麼他對英國的統治會更加……更加牢固……”

“我們得告訴法國……法國的部長。”羅恩·韋斯萊快步走到了赫敏·格蘭傑面前,但被珀西·韋斯萊擋住了。

“聽著,羅恩——你別激動!”珀西·韋斯萊開始訓斥弟弟,“我們已經和法國魔法部聯絡過了,但沒什麼用。法國魔法部不承認食死徒是黑巫師結社,他們不相信萊斯特蘭奇兄弟和神秘人之間的聯絡,而萊斯特蘭奇兄弟也沒傻到主動把黑魔標記展示給人看。”

“多虧了麗塔·斯基特,”赫敏·格蘭傑提起這個名字時滿是輕蔑,“現在我們才是壞蛋。”

“我……”羅恩·韋斯萊再次蔫了下去,甚至一度想躲到妹妹身後,“我只是擔心比爾和芙蓉……”

“比爾不會有事的。”珀西·韋斯萊斬釘截鐵地說,“他有12個O。W。Ls證書,他是古靈閣的解咒員,是級長,是男生學生會主席,食死徒根本打不倒他。芙蓉也是,她是布斯巴頓的勇士,她參加了三強爭霸賽。”

羅恩·韋斯萊艱難地接受了這個結論。12個O。W。Ls證書不大可能成為比爾·韋斯萊的護身符。比爾夫婦的戰鬥力或許可以自保,但他們在法國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布斯巴頓魔法學院怎麼樣了?馬克西姆夫人站在哪一邊?” 盧娜·洛夫古德問。

“布斯巴頓馬克西姆夫人還是我們的盟友。”赫敏·格蘭傑說,“他們到現在都不肯承認斯拉格霍恩校長和那個‘斯萊特林魔法學院’。”

當提到斯拉格霍恩校長時,納威·隆巴頓和金妮·韋斯萊都發出了不屑的哼哼聲。我很想告訴他們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校長其實是我們這邊的,他為赫敏·格蘭傑提供看魔藥訓練了斷舌者……但我做不到。某個條件反射在阻止我說出這個詞。

這樣很好。在我們碰不到城堡的情況下,就讓整個世界以為斯拉格霍恩校長是一條沒有骨頭的軟蛞蝓吧,這樣對他的安全最有利。

“但是馬克西姆夫人也幫不了我們太多。”赫敏·格蘭傑繼續說道,“他們也有自己的戰爭要打。”

“所以我們還得自力更生。”金妮·韋斯萊輕輕哼了一聲。

“沒錯。”赫敏·格蘭傑說,“對我們來說,這是個好機會。我們可以趁神秘人傾巢而出時反將一軍。但首先——得滿足兩個條件,納威,金妮。”

“我聽著。”金妮·韋斯萊說。

“首先,我們必須暫時減少與食死徒交戰的頻率。我們必須得讓神秘人以為自己平定了英國境內的混亂。我們必須讓神秘人沒有後顧之憂地出征法國。”

赫敏·格蘭傑雙手交叉抱在胸口,眼睛在金妮·韋斯萊和秋·張身上來回掃視。她無疑在表示自己的不滿——不管是在翻倒巷還是在更之前的格拉斯頓伯裡,秋·張和金妮·韋斯萊的戰鬥都可能引起了太多不必要的注意。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頭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從盧修斯·馬爾福的經歷,特拉弗斯死亡的訊息恐怕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其次呢?”納威·隆巴頓問。

“其次,我們必須讓法國人看到我們的實力。”赫敏·格蘭傑說,“就像我們在戰前一樣,法國巫師中既有支援神秘人的也有反對的。老實說,我不指望法國巫師們能單憑自己解決神秘人——但至少,法國魔法界不能投降得太快。不能讓神秘人輕易得到法國的資源,否則他對英國的統治就會更加穩固。我們必須讓他們鼓起勇氣,讓他們知道,神秘人並非不可戰勝。”

“讓他們把自己的家變成戰場,為我們拖住神秘人。”納威·隆巴頓說。赫敏·格蘭傑點了點頭,她的目光表示她就是這個意思。

鼓舞士氣——這是金斯萊·沙克爾讓赫敏·格蘭傑做的那一套,而現在她真的在做了。羅恩·韋斯萊看了我一眼,手伸進口袋裡——我猜他是在把玩金斯萊·沙克爾的黃金耳環。

“請問我們該怎麼辦?悄悄潛入他們的基地,把他們準備好的白旗塗成別的顏色嗎?”納威·隆巴頓問,“赫敏,我不明白——我們該如何在不與食死徒交戰的同時展示自己的力量呢?”

我想到了羅爾夫·斯卡曼德和他背後的美國魔法國會。如果愛和正義這麼有用,我們早就打贏這場戰爭了。

“當然不是靠愛和正義……不全是。”赫敏·格蘭傑說,“馬克西姆夫人在法國用有非常高的社會地位。她是布斯巴頓的校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法國魔法部本身。我們得從她身上入手。前前部長福吉先生已經和他在法國的朋友談過了這件事……他們討論的結果是這樣的。最基礎的一點,他們必須確定,英國的反抗者不會繼續分裂。”

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了赫敏·格蘭傑,金妮·韋斯萊氣歪了嘴。所有人都還記得赫敏·格蘭傑本人就在不久前氣走了金斯萊·沙克爾。可赫敏·格蘭傑女士沒有在意這些目光,繼續說道:

“所以,納威,幫我一個忙。讓獅鷲軍把海格帶回來,可以嗎?”

納威·隆巴頓騰地站了起來,雙拳緊握。所有人——包括珀西·韋斯萊,但不包括康奈利·福吉和我——都死死盯著赫敏·格蘭傑,就連羅恩·韋斯萊都只能尷尬地把腦袋別向沒有人的一邊,不去與赫敏·格蘭傑對視。

“赫敏!”納威·隆巴頓瞪視著赫敏·格蘭傑,嘴唇上下蠕動著組織語言,但最終他放棄了繼續說話的打算,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把準備說的話嚥了回去。

“我在,納威。有什麼事嗎?”

赫敏·格蘭傑的臉色突然變得冰冷堅硬——就像在金斯萊·沙克爾要求她召回斷舌者時那樣,油鹽不進,寸步不讓。納威·隆巴頓快速環顧帳篷內部,最終目光定格在一把特別大的椅子上。我在反抗軍高層會議時見過那把椅子,它本屬於魯伯·海格,但現在已經變成了堆積雜物用的架子。

“我希望你還記得海格為什麼離開我們。”納威·隆巴頓說。

“我記得。”

“那你憑什麼覺得他會回到我們身邊?”

赫敏·格蘭傑沒有正面回答:“因為現在的我們需要他。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在赫敏·格蘭傑和羅恩·韋斯萊帳篷裡的這場會議就這樣尷尬地落下了帷幕。秋·張出發前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剩下的人回去忙自己的事。赫敏·格蘭傑開始劃撥要讓納威·隆巴頓帶給獅鷲軍的人手和物資,羅恩·韋斯萊則負責用漂浮咒把這些東西放到幾匹夜騏身上。

“我從來不知道營地裡居然有夜騏。請問這是哪裡來的?”我悄悄地接近羅恩·韋斯萊試圖與他搭話。很高興他沒有把我趕走,而是向我講述了一個冗長的故事。

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誕生前,學生普遍靠騎乘夜騏來學校,其中一部分學生在畢業時就將自己的坐騎慷慨地捐贈給了學校,從此霍格沃茨魔法學院就成了不列顛島上最大的夜騏繁殖基地——直到1998年的霍格沃茨大戰。當反抗軍戰敗撤退時,他們騎走了學院裡幾乎全部的夜騏,只留下了一些太小或太老的給食死徒們。這些夜騏一半被赫敏·格蘭傑女士養在世界盃森林營地,她拆毀了一部分看臺改建成了夜騏用的馬廄;另一半則交給納威·隆巴頓和獅鷲軍使用,作為飛天掃帚的替代品和會吃肉的飛行工具。

羅恩·韋斯萊告訴我,當時他們選擇夜騏的一大原因只是因為很多人由於疲勞和悲傷而無力幻影移形,而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頭留給他們的時間又太過短暫。但從長遠角度來看,這一舉動可以說為反抗軍提供了一些寶貴的資源。得益於戰前的飛毯禁令,皮爾斯·辛克尼斯限制出售飛天掃帚後,反抗軍的夜騏便成了唯一方便可靠的飛行工具。另外,我們的標準魔杖的魔杖芯也有一大部分來源於這些可憐的生物。

“多虧了海格,他把它們教得很好。”羅恩·韋斯萊又往另一匹夜騏的口袋裡多塞了一個箱子。那頭可憐的生物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羅恩·韋斯萊不得不找出一小塊沾血的肉(大概半個手掌大)去安撫它。

“是那個你們提到的海格?”我問,“魯伯·海格?”

羅恩·韋斯萊承認了。

“他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會離開反抗軍?”

羅恩·韋斯萊沒有回答我。他突然顯得非常煩躁,因為他在心算夜騏配重的時候出了一些錯誤,導致其中一匹可憐的動物承擔了過多的負擔。他將錯誤歸因於我的打擾,以半命令的口氣讓我去找金妮·韋斯萊報道,而且絕對不會告訴我關於魯伯·海格的事哪怕一個字。

“好吧,那麼再見,韋斯萊先生。”

我正準備去找金妮·韋斯萊,但我沒想到她居然主動來找我了,身後還帶著四五個巫師,每個人都換上了一套露營用的衣服。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知道海格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何不去問他本人。”金妮·韋斯萊指著一張名單看著我,“你被赫敏選中了,新兵。十分鐘內準備好野營用的衣服和帳篷,然後過來挑一匹夜騏騎上。赫敏指名讓你支援獅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