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四川艾滋病男童被驅逐?豆芽菜2014-12-17 19:43:38

我覺得可能很多人會對以上村民的行為覺得痛心,感慨當今的人情冷漠。沒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一件事情,往往會對一件事情給予很多很多主觀的想法、以及過多的期待。總是覺得別人這樣子做不符合當今道德道德觀念,但是,試想想,假如你是當地的村民,對艾滋病沒有很深入的理解和沒有辦法辨認它的嚴重程度,你會怎麼辦?我覺得,村民的這種做法確實是有點偏激,但是,考慮到當事人的情景假設,這樣的行為似乎我們也能夠理解。但是,要一下子能讓全社會對艾滋病都持有一種寬容的態度是不實際的,所以,我覺得,社會、國家應該加大對艾滋病兒童的關愛,普及艾滋病的相關知識,慢慢地改變社會對艾滋病的態度。希望這樣的事情以後能少發生~願坤坤能快點得到社會的關愛。

如何看待四川艾滋病男童被驅逐?匿名使用者2014-12-17 21:18:13

首先,應當追究洩密者的責任,艾滋病病毒感染兒童以及患者的資訊應該高度保密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公開或者宣傳攜帶者的身份資訊。

其次,對於艾滋病病毒感染兒童的救助,目前政府部門有給予600元/月的生活補助,但查證和領取這筆錢的過程是絕對保密的,患兒資訊洩露的最大嫌疑人應該在政府工作人員內。

最後,艾滋病病毒感染兒童目前最大的問題不是治療,而是其個人身份資訊的洩露,無論是在哪個地方,患者資訊洩露都會對其和家庭帶來不良後果,這不是處於善心的呼籲和宣傳可以解決的。

鑑於目前的情況,患兒已經無法在該社群正常生活和學習,將其轉移並且更換身份資訊是唯一可行的方式。

如何看待四川艾滋病男童被驅逐?周曉東2014-12-18 14:39:52

1、道德是保護自己的盾牌,不是攻擊他人的利刃。

2、你只能說這些村民都只是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在這件事上他們身上沒有折射出任何高尚的東西。

3、不想指責誰,也無法指責誰,只是希望這孩子今後的路能少一些坎坷。

4、向那些願意幫助特殊群體的人表示敬意,他們身上閃耀著的光輝值得世人歌頌與敬仰

如何看待四川艾滋病男童被驅逐?我了個趣2014-12-20 18:37:26

請原諒作為父母的自私。換作是我我也會按手印的,如果你非要為這個可憐的孩子辯護,那我想問你,誰來保護你的孩子的安全?

如何看待四川艾滋病男童被驅逐?知乎使用者2014-12-21 23:26:05

這次的新聞事件很複雜,特別是這幾天接連上演的聯合國表態、「媒體策劃」、衛計委介入…各種劇情翻轉讓人看得撲朔迷離。之前騰訊拍客的影片現在看不了了,媒體給坤坤爺爺的化名「羅生」,似乎也在進行某種暗示。

中國媒體很喜歡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自打耳光,但鮮見有人站出來為不負責任的報道進行道歉,即便後來出現了事實,輿論也無法心平氣和地去聆聽觀察,一個又一個的「羅生門」就這麼誕生了。

從個人角度出發,我看到的「事實」有以下三點:

1、四川西充8歲男孩「坤坤」是一名艾滋病病毒感染者;

2、坤坤所生活村子裡村民,存在著對於坤坤的歧視,這種歧視直接來源於艾滋病;

3、200餘村民(包括坤坤爺爺)在一份要求坤坤離村進行隔離治療的「聯名信」上簽字並按下手印。

第一點沒什麼好說的。至於第二點,如果你認為「他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我們家的娃娃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現在都只有讓娃娃讀住校,如果回家來,萬一和他耍被接觸到或者被他咬一口,你說咋辦?這個娃娃太危險了。」這不是歧視,那下面的內容也可以不用看了。

最有爭議的就是第三點——這封聯名信到底是媒體精心策劃引誘村民表態,還是村民自發對一個8歲兒童進行驅離?我不好判斷。但如果是有人要讓我在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上面簽字還按手印,我是絕對不可能不去看看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內容的。中國農民文化水平再低,對簽字畫押這事情不說慎重至少也是警惕的。即使村民的行為被誘導了,村長不可能也是糊塗蛋。在我的理解,村民也好,村長也罷,這個村子的「主流民意」是希望坤坤離開的,而其背後的動機是希望坤坤獲得更好的治療和成長機會還是害怕艾滋病,個人有自己的判斷。

目前的網路討論大多也是基於「村民聯名驅離艾滋兒童」展開的,那我們不妨假定這就是事實來進行討論,我想到的有這麼幾個問題:

問題一:到底坤坤的存在對村民的健康而言是不是威脅?

問題一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因此就算我在其他答案反覆強調,也和一些人多次產生爭執,我還是要鄭重的說一句:

『和艾滋病毒感染者一同生活是不會傳播艾滋病的』

。艾滋病到底有多可怕,算不算絕症,哪些情況可以傳播,不同途徑傳播風險有多大我不再贅述,要資料的可以看看我其他的回答:感染 HIV 是一種怎樣的經歷? - 知乎使用者的回答。舌吻口交會不會感染艾滋病? - 知乎使用者的回答為什麼提起艾滋病,似乎國人就很敏感? - 知乎使用者的回答艾滋病汙名化對其防治有何影響? - 知乎使用者的回答刮鬍刀會傳染hiv麼? - 知乎使用者的回答

很多人喜歡強調的一點就是「萬一」,比如「小孩子好動難免磕磕碰碰,萬一出血了怎麼辦?」這些朋友你們會上知乎,會關注這些問題和答案,多少也是抱著一顆求知的心態,我能否請求你放下心中的恐懼,用理智去想一想:坤坤出現意外並出血,出血量不小血液中還有大量病毒,而你或你的親人恰好在旁邊,也有傷口暴露,還偏偏要去沾染坤坤的血液,這樣的事情真的很容易發生麼?你說小孩子打鬧誰說的準。這樣運用「不可知論」真的大丈夫?那些說「萬一」的人你們真的瞭解艾滋病麼?日常生活中被感染者傳播艾滋的風險 和 走在路上出車禍瞬間找上帝報到的風險比 到底誰更大?你聽到小朋友因為打鬧得艾滋的報道多還是意外溺水、燒傷燙傷的例子多?現在是坤坤作為感染者身份的隱私被暴露了,所以大家擔心他,你不知道周圍還有可能有其他感染者呢?

聯合國的宣告很清楚:「羞辱和歧視是我們在應對艾滋病戰役中最大的敵人。所有形式和情境下的羞辱和歧視都是不可以接受的,並且必須要停止。沒有理由從正常的生活中排斥艾滋病病毒

感染者,無論成人還是兒童。但可悲的是,本週的報道顯示,違反保密性原則、無知和恐懼還在繼續給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聯合國要告訴國人的道理是——害怕和躲避雖說是人之常情,但在艾滋防治上適得其反,越怕得艾滋的人因為對艾滋缺乏足夠的瞭解更不可能採取正確的措施保護自己,因此越容易得艾滋。知識、

資料擺在這裡,不瞭解不認識不接納,對自己對親人真的是最好的保護?瞭解了這些,還能那麼輕易說出一句,「我理解,我同情,你要聖母別拉上我,我就是不接受」

麼?

關於艾滋的反歧視工作,直觀的受益者是感染者群體,但事實上最大的受益者其實是全人類的健康。其他疾病也是如此。感染者生活在一個包容的環境底下才能更好地接受治療,最大程度上降低自己傳播疾病的風險。我不否認有人感染以後還經常進行高危行為,甚至還以艾滋作為要挾獲取更多的社會資源,但在我接觸的感染者中是絕對的少數,我遇到的許多艾滋病毒感染者優先考慮的都是怎麼樣不把疾病傳染給其他人,如果你是感染者,我相信你也會這麼想。

問題二:「坤坤有傳播艾滋病的風險」能否作為驅離坤坤的理由,民主和暴政的分界點到底在哪?

這個問題我希望有研究過民主和法治的專業人士進行解答。在我看來,如果村民確因艾滋驅離坤坤,這就是一件不對的事情,說這是「民主的暴政」也毫不為過。你當然可以舉出村裡教育條件、治療條件差等支援坤坤離開等諸多漂亮理由,但當事人的選擇權利不能被剝奪。如果我是坤坤,就算你讓我和王思聰換命,我都更願意留在我父母親人身邊。從新聞報道中看,坤坤的爺爺都不是很想要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孫子在身邊,你指望其他村民去維護這個孩子的權益會不會圖樣圖森破了,個別村民平時給個一兩塊錢就是民風純樸的表現?整個事件中,鮮有人去關心到底坤坤是怎麼想的。坤坤作為艾滋病毒攜帶者,沒有隔離治療的指標,在此基礎上其人身自由——留哪,去哪——不應受他人左右和限制。從新聞看來,坤坤尚缺乏做出合理選擇的能力,即便如此,他的個人意願仍然應該得到尊重。

問題三:在輿論面前,坤坤和村民誰是弱者?

面對村民的「驅離」,坤坤是毫無疑問的弱者,但在社會輿論面前,村民也很弱勢。他們沒有能力和條件去考慮問題一和問題二,他們所具有的知識範圍和接受的宣傳都告訴他們——艾滋病是一種很可怕的疾病,他們連艾滋病是什麼都說不清楚,即便是很多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城裡人甚至醫務人員也有類似的想法。無知帶來的恐懼阻礙了人們思考,人的行為變得原始,就會選擇逃避來作為規避風險的措施,這種為了提高自我生存機率的自私性可以說是刻在基因裡的。從這個角度上看,一味的對村民進行譴責是不公平的。但這一切都有「無知」二字作為前提。對於有條件去獲取知識,去挑戰自身本能的各位看官,如果還去堅持要簽字按手印以達到排除異己的目的,那就是不僅僅是無知兩個字能夠諒解的了。歧視,偏見,羞辱,懦弱放在這種人身上一點都不過分,在我看來還是某種程度上的納粹思維。還有一點,此次事件更加說明我國相關政府機構的艾滋反歧視工作還早著呢!

問題四:離開村子對坤坤而言在現實條件下也許是一個解決方案,但長遠來看真的是happy ending麼?

對很多人而言,政府和公益機構將坤坤接離村子似乎是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在聯合國都來摻和的情況下,相信當地政府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會給坤坤提供同村兒童一輩子都企及不了的教育醫療生活保障,同時,村民也可以不再擔心感染艾滋的問題,不管起因如何,結果似乎都很美好。但是,坤坤離開村子的結果,是不是也在告訴那些村民透過聯名來驅離某些不受歡迎的人,反對某些不受歡迎的事,不管對或不對,都是可行的?會有多少村民因為這次事件真正願意瞭解一下什麼是艾滋病,以及坤坤離開村子的必要性?下一次再有艾滋患兒出現在其他村子,會不會引起效仿?反正政府會管。長遠來說,我不認為政府或者公益機構的完全接管坤坤就是好事。和艾滋學校、艾滋定點醫院的設立一樣,這本質上是將這群人孤立並特殊化對待,這才是真正的悲劇。如果都這麼做那很簡單,畫一塊地讓艾滋病人去建國得了(有很多人還真是這麼想的)。說白了,不從根本上改變人們對艾滋病的認識和恐懼,艾滋病人的權益就得不到改善,普通人的健康權也會受到威脅。

問題五:如果坤坤是一個經由性行為或者吸毒感染艾滋的成年人,坤坤還會受到這麼多輿論關注麼?上面的討論還成立麼?

坤坤的問題在輿論上得到了比較多正面的反饋,我覺得一個重要原因是他還只是一個8歲的小孩,他是因為母嬰傳播感染的艾滋病,在許多人眼裡,坤坤是無辜的,面對這一情況,人們相對不會吝嗇自己的同情。我記得曾經和一個信佛的感染者討論類似的問題,他和很多輿論觀點一致,一直覺得感染艾滋是上天對他縱慾的懲罰,是因果報應,他始終逃不出內心對自己的譴責。我問他,「那些一生下來就感染的小孩又怎麼說呢,他們是犯了什麼錯?」這個感染者說:「他們是前世造的孽,報應在現世了。」我當時覺得深深的無力,我的專業知識在這樣的自罪觀點面前顯得是如此的蒼白。我在其他關於艾滋病的答案裡頭表達過我的「聖母」觀點,得病雖然和某些不好的行為有關,但得病與否並不能成為判斷一個人好壞和能力高低的標準,病就是病,無關乎道德,道德敗壞不是病因。設想一下,如果坤坤是一個因為吸毒或者不安全性行為而感染艾滋的成年人,村民要聯名驅逐他,輿論會不會是這樣的:該死!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不愛惜自己憑什麼要讓別人承擔風險?雙手雙腳全面贊成驅逐艾滋病!我上面問題的觀點和討論其實完全沒有涉及傳播途徑,也就是說任何傳播途徑導致的艾滋感染得到的回答和坤坤這個案例都是一致的,只是民意在這個情況下就不見得會讓結果朝好的方向發展了。

以上,歡迎大家討論。

最後回答題主的問題,我如果是村民,毫無疑問是不會簽字按手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