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才是穆寒塵的妻子,可人盡皆知他家裡那位,卻從來都不是她……聚少離多的相處,讓她根本猜不透眼前男人的心思。

以至於她不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變得小心翼翼。曾經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她,在遇到這個男人後,一次比一次低若塵埃。

《我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 許依依 穆寒塵 虐心虐戀 全文已完結

嶺南市。

一場大地震讓繁華市景不復存在,處處斷壁殘垣。

護士長許依依和一眾醫護同僚越過震後廢墟,朝著救援營帳走去。

在飛塵漫天的廢墟中,他們是最美的人。

帳篷內,身穿白大褂的穆寒塵剛處理完患者傷勢。

“穆醫生,這是你要的碘伏和紗布。”許依依走了過來,將手中的醫療包放到他旁邊的桌上。

穆寒塵眼皮未抬:“謝了。”

許依依頓了頓,又將口袋裡的薄荷糖拿出來,遞給了他。

“我記得你喜歡用這個提神,來之前特意買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冷漠打斷。

“救援時間,記住你的身份。”

說完,穆寒塵拿起醫療包起身往隔壁帳篷走。

許依依看著掌心的薄荷糖,再看著穆寒塵遠去的白色背影,一時心底有些愴然。

她是救死扶傷的護士,要守護災區百姓的安康。

但她也是他的妻子,想伴他左右祈平安。

“護士長,又救出來兩個傷患!”外頭有護士喊道。

許依依收斂心思,大步朝帳篷外走去。

一旦投入救援工作,她絕無絲毫怠慢。

忙碌了一整天,直到深夜許依依才有片刻休息的時間。

她摘了口罩,剛坐下來端起水杯,右手卻毫無徵兆的顫抖起來。

‘哐’

許依依將水杯放回桌上,用另一隻手緊緊壓住發抖的手。

“帕金森病並非絕症,但你若持續高強度工作,神仙也救不了你。”

同事倪清說過的話,在她耳畔迴旋。

許依依蜷縮著手指,竭力讓震顫的手神經平緩下來。

她也想過脫下這身白大褂,卸下肩上的擔子好好歇息一陣。

可國家有需要,人民有需要,她做不到抽身離開。

尤其是……

想起穆寒塵,許依依心底的想法更為堅定。

他們這五年的婚姻一直都聚少離多,她想盡可能地多陪在他身邊。

日復一日的救援工作馬不停蹄。

一個星期過去,許依依和一眾醫護人員離開災區,返程桐陽醫院。

院長和各科室同僚皆在門口歡迎。

“山河無恙,歲月安康,歡迎回家。”

大紅橫幅上的一排字,讓剛下巴士車的許依依滿心感慨。

每次出征皆逆行,唯有返程安歸心。

院長走來和大家一一握手問好,猶如老父親般滿臉欣慰。

救援志願隊中,穆寒塵和許依依的努力一致獲得所有同事的肯定。

大家鬨笑著,提議表彰合影。

許依依剛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同事半推半就站到了穆寒塵的身側。

她有些拘謹地看了身側男人一眼,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不必了,繼續工作吧。”穆寒塵淡聲說道,語氣中透著疏離。

隨即,他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中,進了門診大樓。

門口的醫生護士看著他離開,面面相窺。

“你們忘了穆醫生不喜歡和異性合影了嗎?他怕家裡那位吃醋……”一旁有個護士連連提醒。

一時間,眾人都想到了什麼,紛紛禁聲。

許依依僵在原地,心底湧上一抹澀意。

明明她才是穆寒塵的妻子,可人盡皆知他家裡那位,卻從來都不是她……

第二章 易碎的夢境

晚上回家。

許依依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家門。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又看著牆上的婚紗照,她微微嘆了口氣。

所謂的家,從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家。

“叮鈴”影片提示音響起。

許依依一看,連忙抬手搓了搓一臉疲憊,摁了接通鍵。

“爺爺。”她笑著喚道。

手機螢幕上,慈祥的許老爺子滿頭銀髮,但兩眼炯炯有神。

“依丫頭,過兩天兒童節,你想要什麼禮物,爺爺給你買。”老爺子掉了幾顆牙齒,說話有些不利索。

許依依聽得一陣心暖。

這些年來,許老爺子每年都要給她過兒童節。

自己在爺爺眼中,始終都是沒長大的小女孩。

“孫女不要什麼禮物,只想要爺爺壽比南山。”許依依坐在沙發上,抬起指尖拂過螢幕上許老爺子眼角的皺褶。

“就你嘴甜。”老爺子笑笑,滿是欣慰,“你和小穆都還好吧?他在不在家,讓爺爺瞅瞅。”

許依依一怔,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牽強。

“他……還在醫院忙。”

她繞開了話題,和許老爺子嘮嗑了好一陣,才結束通話影片電話。

握著微微燙手的手機,許依依靠著沙發背,眸底的倦意加深。

爺爺一直以為她和穆寒塵幸福有加,殊不知所有的幸福全由她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維繫。

以後若真相揭開,爺爺會不會原諒自己?

驀地又想起自己的病情,許依依揉了揉眉心,思緒亂如麻。

正在這時,大門傳來了電子開鎖聲。

身形高挑的穆寒塵走了進來,冷清的神情亦如白日。

“回來了。”許依依起身,彎腰幫他準備拖鞋。

穆寒塵垂眸看著她,眉頭微擰:“五年了,你累不累?”

許依依身子一僵:“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聚少離多的相處,讓她根本猜不透眼前男人的心思。

以至於她不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曾經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她,在遇到這個男人後,一次比一次低若塵埃。

穆寒塵看著她蒼白的臉,有些不耐地收回了視線。

“沒人逼你做賢妻,不用人前人後都都裝模作樣。”

說完,他大步朝側臥走去,關上了門。

許依依看著他的背影,頓了半響才有些遲緩地反應過來。

她對他好,他卻覺得一切都是虛情假意。

難道當年那道溝壑,始終都跨不過去了嗎?

右手猝不及防抖動起來,她想起自己忘了吃藥,連忙從包裡找出藥瓶,乾嚥了兩粒。

許依依看著他的背影,頓了半響才有些遲緩地反應過來。

她對他好,他卻覺得一切都是虛情假意。

難道當年那道溝壑,始終都跨不過去了嗎?

右手猝不及防抖動起來,她想起自己忘了吃藥,連忙從包裡找出藥瓶,乾嚥了兩粒。

餘光掃到包中摺疊的病情檢查單,她腦海中又迴旋起同事倪清說過的話。

“穆寒塵是專攻帕金森病的專家,若他能做你的主治醫生,再好不過。”

倪清是許依依大學開始的好友,也是整個醫院中唯一知道他們兩人隱婚的人。

只是穆寒塵若知道自己得了這種病,他會是何反應?

許依依躊躇片刻,拿起檢驗單敲響了側臥的門。

“寒塵,能聊聊嗎?”

房門開啟,穆寒塵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聊什麼?”

許依依頓了頓,微做斟酌。

“我……有個朋友患了帕金森病,你能幫她看看嗎?”

穆寒塵微愣,眸底的情緒帶著幾分譏諷。

“許護士長神通廣大,區區一個帕金森病患何須輪到我?”

許依依張了張嘴,一時無話可說。

“你非要這樣帶刺跟我說話嗎?”她無力道。

穆寒塵神情閃過一抹不耐,正要說話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神色瞬間柔和了幾分。

不知電話那端說了什麼,他溫和迴應道:“我馬上就來。”

看著他眉眼間鮮少可見的溫和,許依依的心狠狠一刺。

“這麼晚,你要去哪?”她忍不住問道。

穆寒塵掃了她一眼,眸底閃過一抹複雜。

“跟你無關。”他邊說邊往外走,將外套穿得一絲不苟,就好像要赴什麼重要約會一般。

臨到門口,他想起什麼轉頭對許依依說道:“你那朋友如果想讓我看病,就去網上預約掛號,沒有任何關係可走。”

許依依怔怔看著他關門離開,手中的檢驗單無力地從掌心滑落下來。

她緩緩彎腰蹲下,蜷縮著抱住雙膝,久久沒有抬頭。

一夜寂寥,輾轉無眠。

許依依如往常一般準備做早餐,看到門口玄關的男士拖鞋,才想起穆寒塵徹夜未歸。

昨天晚上,他去了哪兒?

想起醫院裡的那些流言蜚語,許依依心底湧上一抹無力的惆悵。

她不願再多想,開始張羅一個人的早餐。

爺爺告誡過她,縱使心情再不好,還是要吃飽飯,才能好好維持一天的工作。

醫院內。

許依依埋頭處理各種病患資料,一絲不苟。

護士站的座機電話響起了鈴聲,她放下檔案,拿起話筒。

“您好,急診樓11病區。”她秉著職業素養禮貌說道。

聽筒那端微微沉默了數秒,傳來一道女聲。

“我找你們護士長許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