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記》中,為什麼是蘋果殺死了格里高爾薩姆莎?論述這個問題,應該從文字內部探索還是結合作者生平經歷?張恩銘2014-02-02 14:01:10

一己之見,他不是被蘋果殺死的,是因為以他妹妹為代表的家人乃至社會都無法接受失去【人】這一社會屬性的他的存在,家人希望他去死,而格里高爾所熱愛著的全部都是他的家人,他拼命工作,奮鬥的意義也是為了能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他甚至死前還在幻想如果自己能供妹妹去唸音樂學院,妹妹該有多高興。現在沒人需要他了,甚至他成為了家人的負擔和困擾,他活著的意義也就沒了。

至於為什麼蘋果充當了這一載體,我真的沒想過…

《變形記》中,為什麼是蘋果殺死了格里高爾薩姆莎?論述這個問題,應該從文字內部探索還是結合作者生平經歷?匿名使用者2014-09-13 18:40:26

@ni jude同學的回答,解讀過度了。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的解讀沒過度而她的解讀過度了,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如果把題目換成「小蘋果」裡的「蘋果」有沒有這樣的隱喻,這個解讀是靠譜的。但放到『變形記』裡,未免太牽強。

@張恩銘同學的回答,我個人是欣賞的,但似乎還可挖掘。

在遊戲間歇期,簡要地說幾句我的看法:

個人建議不要將卡夫卡寫的東西看做是隱喻的集合。如果面對的作家是貝克特,那可以這麼想,但是卡夫卡不行,要把卡夫卡的東西當紀實小說看,或者,至少把它當做是某個光怪陸離的平行世界裡的紀實。透過這樣做,我們把「隱喻」這一層東西的影響因素降到最低,但又不把它完全排除在外——如果不控制住這一點,那不可避免地將在卡夫卡的奇異的寫作中找到大量可能的隱喻點,那會陷入一個很不好的解讀窘境。

克婁巴特拉鼻子的長度改變了馬克·安東尼和羅馬帝國的命運,克倫威爾腎裡的一顆小小石子結束了他叱吒風雲的軍事獨裁。那個狡猾的鼻子和那顆陰沉的石子,難道它們身上也蘊含著什麼隱喻?塞爾維亞熱血青年對斐迪南大公的一通亂射改變了整個人類歷史的程序,這幾次射擊的背後隱藏著怎樣一種偉大的理性設計?維也納美術學院院長的一紙拒絕,導致了那個可憐的名叫希特勒的傢伙的思想掙扎,這個思想掙扎後來幾乎把整個人類毀了,難道當初那個小小的拒絕裡有什麼意味深長的禪意嗎?

答案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啊,少女。

那麼我們可以回過頭去看『變形記』了:那個蘋果,那個因為某種位置上或重量上的優勢而被順手抄起,進而被狠狠砸進格里高爾身體裡的蘋果,它有什麼隱喻嗎?

沒有。

非要扯的話,可以扯出一些東西來,甚至還能令人覺得頭頭是道,但這必然是不真切的,只是某些文人自娛自樂的遊戲罷了。

卡夫卡這麼寫,其目的就是突出令格里高爾致死之因素的荒唐,進一步引出格里高爾之死的荒唐,再用以對照出格里高爾之生存的荒唐,再進一步牽扯出格里高爾周圍的「正常人」是如何應對這一連串荒唐的。如果要說還有什麼更深層的意思,我想那會是,透過這樣的一連串謀劃,將「荒唐」與「正常」的位格倒轉:在某種意義上,甲蟲化的高爾吉亞反而是「正常」的,他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我們引以正常的日常生活的真面目——這種生活反而是「荒唐」的。卡夫卡的變形記,其實就是對人的生活境況的某種程度的去理性化——當然,這裡的「理性」是一個泛指,它在康德意義上被稱作知性。

《變形記》中,為什麼是蘋果殺死了格里高爾薩姆莎?論述這個問題,應該從文字內部探索還是結合作者生平經歷?知乎使用者2015-11-13 12:04:44

你何不作次理解呢:既然我們需要一種什麼東西把它幹掉,那我們就用 呃 比如說 蘋果把他幹掉吧。 卡夫卡的東西不在於個別實體的解讀,而在於整體的把握。這不是說你不要把他挖掘的太深,而是你應該在正確的方向上挖掘。

《變形記》中,為什麼是蘋果殺死了格里高爾薩姆莎?論述這個問題,應該從文字內部探索還是結合作者生平經歷?匿名使用者2016-04-20 17:32:28

蘋果是兇器,自蘋果的創傷以後,格里高爾就行動不便了。那也是第一次家人如此非人道地對待他,是以父親為代表的家人對他忍受已到極限的爆發。

自被蘋果重創後發炎潰爛的不只有甲蟲的身體,還有他的精神世界,也從那一刻開始正式宣告摧毀崩塌。

你既然是寫論文,兩個角度都著手不好嗎。為什麼這種研究性的東西要分是非來選擇呢。

《變形記》中,為什麼是蘋果殺死了格里高爾薩姆莎?論述這個問題,應該從文字內部探索還是結合作者生平經歷?知乎使用者2016-06-12 02:13:54

對卡夫卡的解讀不可能也不應該繞開基督教背景,卡夫卡的作品並不是根基於具體而是根基於符號,對情節的理解應該將其在形而上的角度重現,在他的作品下做出任何隱喻的聯想都不為過分。

從眾所周知的那個蘋果的角度來考慮,上面匿名使用者的那一點說的很好,原罪、啟蒙、被禁忌的智慧。而在其他相似的語境下,蘋果也可以用來代指理性。我覺得從理性這個角度出發也能得到很有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