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唐人街探案》裡有個場景,是醫院大樓的頂層中建了一座道觀,特別詭異震撼。我曾聽人講過一個類似的經歷,也是關於一座道觀,同樣修建在一個旁人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那是在一口荒廢了很多年的枯井下面。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是一聯絡到那口枯井所在的位置,這座道觀就透著一股濃烈的邪性,簡直是屍山血海般撲面而來,讓人不敢細想,渾身都發麻。

為什麼?

因為古代道觀修建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要麼是名山大川,用來求天道;要麼是死地絕境,用來鎮兇邪。

就像電影《唐人街探案》裡,兇手為求長生,把煉藥的道觀修建在醫院大樓的頂層,為什麼偏偏是醫院?因為醫院是陰陽割裂,生死之地。只有在那種匯聚生死的地方,才容易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我開頭說的那座道觀,還有那口枯井,可以透漏一下,是在山西晉城,將軍嶺下的一個村子裡面。

至於這個村子有什麼來歷,以至於那口枯井下面的道觀會透著如此濃烈的邪性,我先賣個關子。

那個跟我講這段詭異經歷的人,當時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進入到那口枯井中,來到那座道觀前。

最後發生了一些很離奇,很不好的事情,一直影響到現在,甚至可以說影響了他的一生。

我跟那個人的認識,很戲劇性。

當時我在工地上工作,說直白點就是搬磚。

臨近年三十。

因為過年的時候工地上雖然沒人施工,但那些放在工地上的電纜材料總需要有人看守,所以我和幾個工友就留了下來。

那年冬天又特別冷,工人們早早就買票回家了,偌大的工地就剩我們幾個人,有時候天色暗下來一個人都不敢出門。

不過工頭很夠意思,冰櫃裡給我們留了不少醃肉臘腸,還每人塞了個大紅包,我們又去採購了一些酒食,天天窩在活動板房裡煮火鍋吃。

那天晚上我們幾個吃完火鍋,他們都回去睡覺了,我看鍋裡還有點丸子、燻肉什麼的,就開了瓶酒,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自己晃悠悠地吃著,想得正入神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敲門聲。

我心中一緊,握著個手電把起來照了照,門口是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頭。

那個老頭身上穿著件破舊的軍大衣,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看起來十分憔悴,畏手畏腳地問我有沒有什麼吃的分給他點。

我看著他的樣子,這個時候還在外面,想必也是個無家可歸的人,索性就喊他進來一起吃點熱食。

酒過半巡,鍋裡煮得菜也吃了兩輪,那個老頭醉眼熏熏地問我,他看起來幾歲?

我打量了下他滿頭白髮的樣子,遲疑道,至少也有個六七十歲了吧。

老頭沉默著夾了口菜,放在嘴中慢慢品嚼著,一邊比了個手勢,四十七歲。

我一驚,頓時感覺這是個有故事的人,就問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蒼老。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我講起他的故事。

他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村子裡,那個村子世代種地,很少與外界聯絡,曾經有人說他們這村子地勢不凡,不是藏有龍脈,就是大凶大惡之地。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村子裡一切都平平凡凡。

可能唯一不一樣的是,這個村子裡有一口枯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鑿出來的,但是裡面早就沒有活水,荒廢很久了。

他說到這裡,猛灌了一口酒,接著回憶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有一個瞎眼算命的給他算過命數,說他這輩子命中註定無妻無子。

他那時年輕氣盛,不信這些算命的話,並且後來他不僅找到了老婆,還有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人生看起來十分圓滿。

只是詭異的是,他老婆生下兒子沒過多久,就消失不見了。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失蹤了。

只剩下他還有他兒子,兩個人相依為命。

他這個時候突然想到當初那個瞎眼算命說的話,心裡也是有點後怕,就去附近道觀裡給他兒子求了個長生鎖,帶在脖子上。

平時去地裡幹活隨身帶著兒子,有時候不方便,就把兒子鎖到家裡,生活中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將一切保護措施都做到了極限。

他兒子就這麼平平安安的長到六歲。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那天他兒子身體不舒服,躺在床上昏昏睡去,他去村口行商那裡給兒子買玩具,離家短短十幾分鍾,回來就發現兒子失蹤了!

村子裡的人陪著他找遍了附近所有可能的地方,一無所獲,就像當初他老婆那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後實在沒辦法,大家都勸他算了。

可是他怕啊,他想起當年那個瞎眼算命說的話,難道他這輩子註定無妻無子?

懷著一絲殘餘的僥倖,他一個人在村子裡轉了三天,終於,在那口枯井旁邊發現了端詳!

那口枯井在村子最偏僻的地方,陰暗潮溼,平時誰也不會來,再加上年代悠遠,枯井周圍的雜草長得能到人腰間,密密麻麻的叢草中,他看見自己兒子的長生鎖就丟在那個枯井旁邊。

難道說他兒子趁他不在家,自己偷偷跑出來,結果掉進古井裡面了?

他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決定自己親自下井去看看。

因為事情緊急,他沒和任何人說,自己找來麻繩和照明的手電,摸索著進到枯井裡。

這口枯井外面看起來不大,裡面卻是極深,一捆麻繩用完腳才剛剛能觸到底,他估摸著至少有十幾米深。

這麼高的高度,小孩要是掉下來,那半條命都沒有了。

他當時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兒子,也忘記這麼深的枯井積年累月下,裡面可能積攢著各種有毒氣體,這麼貿然下來可能連命都搭在這裡。

但奇怪的是,枯井底部除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惡臭腥氣,並沒有什麼有毒氣體,似乎這裡面的空氣是流動的。

他在井底打著手電把找了一圈,除了厚厚的淤泥,什麼也沒有。

但意外地發現在這個枯井的底部,就在旁邊井壁上,竟然連通著一個幽深的地底溶洞,不知道通往哪裡去…

那個溶洞的邊緣似乎有人工打造的痕跡,扒去洞壁上附著的粘稠的淤泥,下面竟然是大塊大塊打磨得光華的石條,堆砌的整整齊齊。

但恐怖的是,他用手電把照了照自己的手,上面淤泥的色質很詭異,不是那種普通的土色,而像是血附著在淤泥上,因為年代久遠,變成了烏黑色。

之前的那股惡臭腥味,就是從淤泥中散發出來的。

他說到這裡,渾身打了一個顫慄,渾濁的目光中閃動著極大的恐懼。

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他當時想著自己兒子一定就在這個溶洞裡面,咬著牙往溶洞裡面走,想看看這個幽深的溶洞到底通往哪裡。

那個溶洞極深,裡面一點光源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他又害怕自己兒子就走丟在其中的某一段,所以走的極慢,一點點的尋找。

走了不知多久,好像突然越過一道界限,空氣中猛地傳來一股腐朽,屍臭的氣味,極其濃烈,就像被塵封了千百年,措不及放下,他整個人都被燻得癱倒在地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兩側的石壁不知什麼時候赫然變成白骨堆砌的骨壁!

股骨、脛骨、顱骨…成千上萬,密密麻麻,全部是人身體上的骨頭,就跟農村的柴禾堆一樣,壘得嚴嚴實實,鑄成一道白骨通道!

而在這段恐怖的白骨通道盡頭,安靜地坐落著一座古道觀!

那座道觀看起來也不大,佔地只有三四十平,高不過三米,道觀周圍有四條拱橋,橫跨出去,遠遠地看過去,這座道觀彷彿建在一座孤島上面。

而在道觀前,一個瘦小的身影趴在地上。

他當時心中一顫,雖然光線很弱,但他一眼就看出來那就是自己的兒子!

頓時什麼都顧不上了,忍著那股腥臭的氣味跑過去,抱起自己的兒子,反覆打量了幾遍,兒子身上衣服都整整齊齊,看起來沒有任何傷害,只是昏迷不醒。

他這才長舒一口氣,想起來打量下這座詭異的古道觀。

就這一看,整個人差點被嚇死!

那座古道觀,還有古道觀周圍的四座拱橋,全部都是白骨搭建的!

那是一座白骨道觀啊!

枯黃的骨頭,不知道存在了多長時間,不知道被誰拿來搭建這麼一座邪異的道觀,最恐怖的是在拱橋下,密密麻麻的屍骨散亂地鋪在溝渠中,就像是一條來自陰間的白骨河!

他心中砰砰直跳,渾身都忍不住發抖,聯想這一路上看到的白骨牆壁,頓時不敢繼續呆下去,慌慌張張地把兒子背在身上就往出口去。

一路跌跌撞撞,倒是沒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只是身上一層一層起著寒顫,也不是因為冷,就是直覺,感覺到有一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直圍繞在自己身邊,冷漠地注視著自己。

好不容易穿過那條白骨通道,眼看著就要回到枯井下面,他突然就感覺背上不對勁,似乎有人趴在上面,朝著他的耳朵呵氣。

他心中一跳,猛地回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那個白骨道觀前面,而且就立在其中一座拱橋上!

橋下層層疊置的白骨就像活過來一樣,在他眼前翻滾捲動著,最恐怖的是身後,那座白骨道觀的大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隱約看見裡面有兩團鬼火在跳動著,像是什麼東西的眼睛一樣,在看著他。

這是鬼打牆啊!

他整個人都嚇癱在那裡,什麼也顧不上了,哆嗦著抱著自己的兒子嚎啕大哭。

哭著哭著,感覺一雙小手輕輕地摸著他的頭,拍打著,似乎是在安慰他。

他勉強睜開眼,看見自己的兒子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定定地看著他,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說不清楚的意味。

就像是佛教的禪修,修行百年,一朝覺悟,再也非人。

他勉強笑了一下,沒來及細想自己兒子身上發什麼變故,正準備站起來,渾身卻突然一頓。

兒子兩隻手都被他摟在懷裡,那剛才拍他頭的那隻小手是從哪裡來的?

他心中湧起一股恐懼,只是說不清這股恐懼是因為什麼,只能緩慢地,艱難地移動著頭,看過去,看見他兒子小腹上,突兀地生出第三隻手。

特別小,就像嬰兒的手一樣,只是那隻小手的表面滿是青色的面板,猙獰堅硬,根根指甲翹起,透著心悸的感覺。

就像一隻鬼手。

他心中一哆嗦,忍不住揉揉眼睛,那隻鬼手又在他眼前突然消失不見。

然後他兒子靜靜地看著他,說了一句話,也是第一句話:爹,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他的眼淚頓時都忍不住,這麼長時間的壓力、恐懼、惶恐全部釋放出來,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悶著頭抱著兒子又一次衝出去。

他兒子一直在他懷裡跟他輕聲細語地說著話,只是那時他滿腦子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句也記不起了。

只記得他兒子跟他說,自己很喜歡那個長生鎖,真想一輩子都帶著。

似乎他兒子已經預感到什麼,在跟自己的父親告別。

那個人說到這裡,渾濁的眼睛裡,大滴大滴的淚水滴落下來。

我看著他一臉悲愴的樣子,心裡也特別難受,又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老人,只能悶聲喝著酒。

過了好一會,他似乎平靜下心情,這才繼續說,從枯井中出來,他已經預感留不住自己兒子了,只是沒想到一切會這麼快。

就在當天晚上,他跟兒子睡在一張床上,迷迷糊糊中,突然看見床邊有個人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

那個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蓑衣,頭髮灰白,樣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在眉心那裡,有一道猙獰的疤痕,看起來十分古怪。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邊,兒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那個蓑衣人對他說,他兒子註定不是常人,這輩子跟他的父子緣分已經盡了,讓他徹底忘記白天發生的事情,那口枯井以後也不用去了。

說完這句,蓑衣人就在他眼前消失不見。

我突然想起什麼,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們村子是不是就是當年發掘出…

他似乎明白我想問什麼,點點頭,說他兒子走了的那年,他們那個村子裡有一對父子去地裡犁地,無意中從地裡挖出成千上萬的白骨,那是1995年。

也是那一年,震驚世界的長平之戰遺址,戰國時期,秦國大將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國士卒的遺址,時刻千年,以一種赫然的姿態出在世界的面前。

他後來又偷偷去想去找那口枯井,想再回到那座白骨妙觀哪裡,可是那座枯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轟然倒塌,那座白骨道觀,再也沒有人聽說過,見過了。

他說完顫顫巍巍地從大衣裡掏出一個破舊的長生鎖,靜靜凝視了半天,臉上神情十分古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他說,他後來經常會做夢,夢見他兒子穿著小時候的衣服,除了小腹處多出一隻青色的鬼手,看起來和當年沒有一點變化。

我沉默了一會,輕聲問他,以後準備怎麼辦?

他說,他一直相信他兒子就在這個世界上某個角落等著他,他已經找了十三年了,如果不死,他要一直找下去。

總有一天,他要找到他的兒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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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閱讀,推薦一個更加詭異的故事

三十年代,在黃河下游的一處小鎮上,曾經有一座猴君廟,裡面拜祭的非佛非道,而是四隻猴子。

這座猴君廟後來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浩劫,一夜坍塌,湮滅在歷史中。而當時附近的村子中有個人,從牆石中翻出幾張早已泛黃的經書殘頁。

那個人憑藉這幾張殘頁揚名立萬,但也好像敗光了後面幾代人的福分,更是在後來招惹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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