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之花》(波德萊爾)的全文、及介紹曉龍老師jH 2019-09-20

法·波德萊爾《惡之花》

為了取悅於野蠻的人,

為了向魔鬼們神氣十足的奴僕,

獻媚,我們竟侮辱。

我們所熱愛的人們,奉承我們所厭惡的人們,

我們竟使被人無故鄙視的弱者傷心,

我們竟淪為奴顏婢膝的劊子手,

我們竟向極度的愚昧。

向公牛腦袋般的愚蠢致敬,

我們竟為腐敗,

所發出的微光祝福。

我們竟親吻呆若木雞的蠢物,

並表示無限崇拜,

最後,為了把眩暈。

淹沒在狂熱中,我們竟至於,

彷彿因詩才而驕傲、以表現日趨,

沒落的事物所引起的興奮。

為榮的神父,

未渴而飲,

未飢而食,

快把燈吹滅吧,

別再遲疑,

讓我們躲入黑暗深處。

文章簡介:

《惡之花》是夏爾·波德萊爾(1821-1867)的一部詩集,它是一本有邏輯、有結構、有頭有尾、渾然一體的書。

是一部表現西方精神病態和社會病態的詩歌藝術作品。然而病態未必不是一種美。波德萊爾的天才,恰恰表現在他能在惡的世界中發現美,也能在美的體驗中感受到惡的存在,並透過詩歌化腐朽為神奇。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惡之花》是“惡”的藝術,而不是惡的頌歌。以詩歌表現現代都市的醜惡、現代文明的虛偽以及現代人精神世界的貧乏空虛,是《惡之花》對詩壇的獨特貢獻,也是波德萊爾給日後的現代主義提供的有益啟示。

詩人以罕見的膽識,陳列出種種醜行與敗德,也傾訴了深藏於心中的鬱悶與苦惱。

《惡之花》(波德萊爾)的全文、及介紹

擴充套件資料

寫作背景:

19世紀的末期法國精神上的壓抑與惶惑不安,生活上的焦慮孤獨空虛與無聊,肉體上的慾望的沉淪,成為西方世界的普遍精神狀態。

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後,隨著西方資本主義社會各種矛盾的激化,五花八門的現代派文學派別先後出現,到20年代形成高潮。值得一提的是,一八四八年革命是法國文學的一個轉折點。

批判現實主義文學失去了前期的熱情和銳氣,強調以“科學的精神”追求更精確的描寫和純客觀的分析。19世紀80年代,在法國,正式打出了象徵主義的旗號,並逐步形成了象徵主義作家隊伍。

作為這一過渡時期的現代派文學代表人物,波德萊爾不堪忍受家庭束縛,帶著生父留給他的十萬法郎遺產離開家庭,放浪形骸、標新立異,想以此表示他對正統的資產階級生活的輕蔑。

波德萊爾的憂鬱既與生俱來,同時也是後天形成的,是作為一個社會個體的人在失落其價值、找不到出路後內心的壓抑、躁動的表徵。它反映了人與時代、社會的衝突。

他憂鬱、孤獨、高傲、悲觀、叛逆,是頑固的個人主義者。從而也創作出更多焦灼的充滿罪惡感的詩歌。

1851年波拿巴政變成功後,波德萊爾的革命激情很快便消失了。他對革命悲觀失望,思想急劇向右搖擺,而且這種消極悲觀、頹廢的思想在他的頭學觀和詩歌創作中,他憎恨通行的和偽善的資產階級道德,憎恨平凡。

他甚至對健康的,自然和正常的東西也憎惡起來,理想與現實的矛盾使得他轉向了內心的黑暗。他在本身就是與美感和道德對立的東西中尋找美感欣賞的物件,甚至不道德的東西,彷彿只要它不帶有資產階級作風的氣息,他也樂意接受。然而,理想幻滅後,他又迅速恢復了文學生活。

他從此一直埋頭於詩歌創作,在文學領域裡進行旅命。而在文學領域裡的革命卻充分體現了他積極向上的。因此,1852-1857年間,他先後發表了20多首詩。期間他還翻譯了大量愛倫·坡的詩文,後者作品強調寫憂鬱的情緒,大多古怪、傳特、病怒的形象。

愛倫·坡“把滑稽提高到怪誕,把機智誇大成嘲弄,把奇特變成怪異和神秘”的作品對波德萊爾影響很大,使波德萊爾脫離了法國浪漫主義所陷入的個人多愁善感,發揮了想象力在詩歌中的巨大作用。

於是,波德萊爾發展愛倫·坡的理論,使浪漫主義詩歌演變成象徵派抒情體。詩人經過十餘年的艱難創作,經過反覆修改,《惡之花》在1857年最終發行出版。

《惡之花》(波德萊爾)的全文、及介紹匿名使用者 推薦於2017-11-25

惡之花 波德萊爾

為了取悅於野蠻的人,

為了向魔鬼們神氣十足的奴僕——

獻媚,我們竟侮辱

我們所熱愛的人們,奉承我們所厭惡的人們;

我們竟使被人無故鄙視的弱者傷心,

我們竟淪為奴顏婢膝的劊子手;

我們竟向極度的愚昧——

向公牛腦袋般的愚蠢致敬;

我們竟親吻呆若木雞的蠢物

並表示無限崇拜,

我們竟為腐敗

所發出的微光祝福。

最後,為了把眩暈

淹沒在狂熱中,我們竟至於

彷彿因詩才而驕傲、以表現日趨

沒落的事物所引起的興奮

為榮的神父

未渴而飲,未飢而食!

——快把燈吹滅吧,別再遲疑,

讓我們躲入黑暗深處……”

《惡之花》(1857)是波德萊爾的代表作,也體現了他的創新精神。創新之一在於他描寫了大城市的醜惡現象。在他筆下,巴黎風光是陰暗而神秘的,吸引詩人注目的是被社會拋棄的窮人、盲人、妓女,甚至不堪入目的橫陳街頭的女屍。波德萊爾描寫醜和醜惡事物,具有重要的美學意義。他認為醜中有美。與浪漫派認為大自然和人性中充滿和諧、優美的觀點相反,他主張“自然是醜惡的”,自然事物是“可厭惡的”,罪惡“天生是自然的”,美德是人為的,善也是人為的;惡存在於人的心中,就像醜存在於世界的中心一樣。他認為應該寫醜,從中“發掘惡中之美”,表現“惡中的精神騷動”。波德萊爾在描繪人的精神狀態時往往運用醜惡的意象。以《憂鬱之四》為例,詩中出現的意象全部是醜的:鍋蓋、黑光、潮溼的牢獄、膽怯的蝙蝠、腐爛的天花板、鐵窗護條、卑汙的蜘蛛、蛛網、遊蕩的鬼怪、長列柩車、黑旗。這些令人噁心的、醜陋的,具有不祥意味的意象紛至沓來,充塞全詩,它們顯示了“精神的騷動”。總之,波德萊爾以醜為美,化醜為美,在美學上具有創新意義。這種美學觀點是20世紀現代派文學遵循的原則之一。

創新之二在於展示了個人的苦悶心理,寫出了小資產階級青年的悲慘命運。在詩歌中表現青年的這種心態,是別開生面的。浪漫派詩歌表現愛情的失意、精神的孤獨、政治上的失落感,在挖掘人的深層意識方面僅僅是開始。波德萊爾從更高的意義上來理解憂鬱,他認為美的典型中存在不幸。憂鬱是《惡之花》要表達的最強音。從整部詩集來看,詩人寫的是人在社會中的壓抑處境。憂鬱像魔鬼一樣糾纏著詩人。忱鬱是對現實生活不滿而產生的病態情感,也反映了小資產階級青年一代命運不濟,尋找不到出路,而陷於悲觀絕望的心境,正如詩集初版時廣告的說明和評論所說的:《惡之花》“在於勾畫現代青年的精神騷動史”,“表現現代青年的激動和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