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回顧:猶太人的歷史(2-5)出埃及記:摩西的神蹟

現在,這支巨大的隊伍蜿蜒曲折,從紅海沿岸一直伸向

書珥沙漠。

(就是現在的

西奈沙漠

然而,幾百萬以色列人面臨的卻不是這樣的局面:一夜之間離開埃及,沒有給他們更多的籌備時間;雖然驅趕牛羊和攜帶財產,但是離開埃及本土,糧草供應更是無從談起;幾百年為奴的經歷,使得這個民族成為依賴性很強的烏合之眾,根本無紀律性和戰鬥性可言——看來飢餓與乾渴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發展下去,這個被從埃及帶出來的民族將會成為荒原裡的孤魂野鬼。

逃脫了埃及人的刀槍並不是終極目標,以色列人的長征才剛剛開始。以色列人向南一直前進,他們在西奈的沙漠裡行走的3天,卻找不到水。原本從埃及出來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跋涉,淡水的攜帶量顯然不夠。在烈日照射下的乾渴中,有人已經暈倒,很快會有牲畜倒斃——恐慌與絕望就像傳染病一樣在以色列人中間傳播。

第三天,幾乎要絕望的以色列人終於看到了水源。這個地方現在叫做

安哈瓦那

(ain Hawarah),在蘇伊士灣北端南部的70公里處。不過那個時候叫做

瑪拉

。因為這泉水是苦的,不能喝。瑪拉就是“苦”的意思。

乾渴難耐的以色列人開懷痛飲,終於暫時躲過了一次劫難。經歷了那麼多的災難而轉危為安的以色列人終於喝到了保命的甘泉。

以色列人繼續向南,走了大約20公里的樣子,疲憊倦怠的眾人終於在一個稱之為

以琳

的綠洲安頓下來。在安頓在綠洲的前後,以色列人第一次聽到了許多給他們定下的律歷典章。其中既有各種節期和崇拜方面的,也有許多身體健康所必需的,還有很多人際交往與人際倫理方面的。

經過幾天的休整,以色列人從以琳出發,轉道東南,向

的曠野前進。這個汛地區,現在稱之為

德勃特蘭勒地區

,位於西奈半島南端,靠近西奈山。

按照常理,從蘇伊士灣到西奈山,成年男子只需要走幾天就可以了。但是,2、3百萬以色列人扶老攜幼、驅趕著牛羊、扛馱著財物,一路走來速度之慢可以想象。從以琳出發,他們到達100多公里之外的汛的曠野用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憑著對水源地點的熟悉,這一個月裡,以色列人沒有再面臨乾渴的威脅。

以色列人遇到了大問題:他們所攜帶的糧食不夠了。雖然在出埃及之前,以色列人準備了大量的無酵餅,但是此行的時間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期。按照常規,從埃及到迦南的路程不會超過十天的時間,而如今卻已經走了一個月!事實上,此行還遠遠沒有結束,他們還要走上整整四十年!

現在,飢餓的以色列人又在圍著摩西抱怨了:你們把我們領出來,是要餓死我們啊,我們在埃及再怎麼樣也還是有肉吃呢!

面對沸騰的民怨,可以想象摩西的心情是何等難過。百姓的困難是現成的,一時間似乎所有的人都有難處,唯獨摩西本人沒有難處。一心為了同胞的解放與自由把他們帶出埃及,此刻摩西反倒似乎成了坑害他們的兇手!

面對疲憊怨恨的百姓,一眼望不到邊黑壓壓地癱坐在沙地上。第一次,摩西陷入了絕望之中。

如今,絕望的摩西不知道該去找誰商量。比他還要惶恐的亞倫顯然不行,怨氣盈天的會眾肯定也不行。對於絕望的摩西來說,他的唯一希望只有上帝,除非上帝創造奇蹟,否則以色列人將會發生大騷亂,對極其有限食品的搶奪、為此而來的殺戮幾乎不可避免,然後是飢渴與疲倦——幾百萬人的隊伍將不會有多少人生還。多少代人渴望的自由之夢,難道要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結束麼?

摩西沒有喪失信心,即使著信心已經變得微弱,但依然沒有放棄。傍晚的時候,奇蹟出現了:

傍晚的時候,

鋪天蓋地的鵪鶉群飛入以色列人的營地

。以色列人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鵪鶉一片片飛過來降落在地上。一茬落下了,另一茬繼續降落,甚至都沒有落腳之處!這些鵪鶉如此之多,密度最大的聚集之處居然深達將近一米!摩西對呆立的以色列人高呼:

這是上帝給你們準備的肉食,準備享用吧!

又驚又喜的以色列人看著乖乖任由他們撿拾的遍地鵪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眼淚順著這些將要餓死的人的眼角流了下來——是為了如此偉大的奇蹟而激動,或是為了死裡逃生而慶幸?這已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又活了!飽飽地美餐一頓鵪鶉,以色列人終於擺脫了飢餓之災。

第二天早上,當以色列人開啟營帳的門的時候,他們看見營地周圍都遍佈著一種猶如白霜的晶瑩小圓物。以色列人彼此詢問:這是什麼?這一句詢問的話,就作為了這種東西的名字——

嗎哪

。這嗎哪味道甜美,感覺有點像是小點心或者薄餅之類的。從此,每天以色列人都可以在早上收穫到嗎哪,

一直持續了40年,直到他們進入迦南,嗎哪也就停止了

我們知道,鵪鶉是一種季候性遷飛的鳥類。每年冬天,地中海一帶的鵪鶉飛到非洲和阿拉伯地區避寒;等到了春天,又飛回北方。如此週而復始地遷飛。 鵪鶉是雉科中遷徙能力相對較弱的一種,翼羽短,不能高飛、久飛,往往晝伏夜出,喜夜間遷徙群飛。因此,往往是在黃昏至黑夜向新的地點飛行。在飛行遷移中,鵪鶉保持大的群體行動。在地中海地區越冬尋夏遷飛的鵪鶉中,有一部分需要跨越西奈沙漠。此時的鵪鶉由於長途飛行,極其疲勞,落地之後也很容易捕捉。因此才有了上面所說的大批鵪鶉降落到以色列人營地的事情。現在,在西奈和巴勒斯坦的沙漠中,據說還有一些捕鳥人,在鵪鶉遷徙的時候,張網待捕,每次總能收穫數萬只鵪鶉。說這是神蹟並不是說這是巧合。這件事情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以色列人以後還會經常捉到飛臨營地的大批鵪鶉,作為長期的營養補充。

另一個有限度超越了常規的現象,就是嗎哪。現在的西奈半島還有這類食物。據說是一種甲蟲分泌的糖類的白色小顆粒。有點類似我們見到的蜂蜜。這類甲蟲吸食植物的樹汁,經過體內的複雜代謝過程,釀造成這類味道香甜的白色小圓顆粒。這與嗎哪的記載和形態都十分相像。然而,這嗎哪的超越常規之處在於,其供應不僅僅只是在某個季節和某個時期,而是每天早上都可以獲得,每週第六天可以獲得雙份。當以色列人吃到迦南的出產糧食以後,嗎哪的供應在一夜間停止了——這種供應持續了40年。

以色列人從汛的曠野繼續前進,終於到達了一個叫做

非利訂

的地方。這個地方現在還在,處於西奈半島南端,是一座城市,叫做拉

法伊德

。如今,這是一座非常不出名的小城市,可是在這裡曾經發生了一件令以色列人世代不忘的事情。

在非利訂,以色列人又沒有水了。其實,在沙漠中行走,沒有水是經常發生的。西奈半島地下水資源並不貧乏,以色列人完全可以透過打井等等方式來補給水源。可是,一種不勞而獲的試探心理在他們心中滋長:既然有神蹟,還要做工幹什麼?

他們跑到摩西那裡去吵鬧,希望給他們變點水出來。吵鬧有時候是有傳染性的。一群人的激烈行徑往往會將整個群體帶入癲狂。對於任何一種信仰體系來說,實驗性的試探而不是渴求,實際上是一種侮辱。

摩西把以色列人各支派的長老集合起來,看他給這些人帶來的神蹟。一路上,摩西的唯一支柱和精神寄託就是上帝,上帝也給與摩西強大的力量。他曾經是那麼希望能夠透過自己的能力領導人民獲得解放,同時對自己的百姓寄予那麼大的希望,而如今,他再一次失望了。如果不是上帝的命令,摩西簡直不知道這些同胞們還有什麼拯救的意義。其實說到這兒,這些毛病也是人類共同的問題,你我身上也是或多或少地存在這些問題。

當著眾人,

摩西痛苦而艱難地舉起手中的杖,向石頭叩擊。

泉水從磐石之中流出。以色列人因為自己看到的神秘現象而痴狂,而歡呼……但是摩西的心卻在流血、在流淚。這是摩西第一次因為神蹟而痛苦。

以色列人或真或假的飲水難題解決了,營地終於歸於平靜。然而,在夜幕低垂的西奈山邊,一望無際的原野上,一個強大的部族武裝正趁著黑夜的遮掩,一點點向渾然不知的以色列人潛伏過來。一把鋒利的

達摩克里斯

劍懸在了以色列人頭頂,而他們居然還渾然不知。

當以撒的兒子——雅各(以色列)與以掃分道揚鑣之後,兩個龐大的家族就各自發展了。雅各的一支以12個兒子為基礎發展出以色列的十二支派。以掃的主要活動中心在西珥山一代,並且也繁衍出幾十位迦南地區赫赫有名的族長。其中,

以掃的孫子亞瑪力

發展出了

亞瑪力族

。這就是上古中東地區最古老的遊牧部族之一,很可能是繼承了祖父以掃的大部分傳統與衣缽,並且以西珥地區實際控制人與保護者的身份在約旦河西岸到西奈半島的廣闊土地上游牧。他們的部族繁榮、力量強大,甚至被稱之為“諸國之首”。

在以色列人渡過紅海之後不久就被這些亞馬力人盯住了。他們遠遠跟隨以色列人,但是看到這幾百萬人的龐然大物,即使是驍勇善戰,這些亞馬力人也沒有輕率動手。但是,隨著時間的延長,以色列人表現得越來越散漫、越來越掉以輕心——亞馬力人幾乎要笑出來:莫非這些以色列人真的把這兇險的沙漠行走當成普通的徒步旅遊不成?

如今,即使再多的以色列人亞馬力人也不害怕了,幾股遠遠跟隨的亞馬力隊伍合為一支,準備向以色列人發動進攻。在亞馬力人看來,這一大群富裕的烏合之眾幾乎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們的快馬彎刀所到之處,成群的牛羊、獲得如山的財寶、數不清的男女奴隸幾乎是探囊取物一般。

大概在凌晨交更的時候,趁著疲憊的以色列人熟睡之際,亞馬力人向著老弱婦孺為主的營地後部發動了攻擊!如風的亞馬力人隊伍彷彿從天而降,在以色列人的營地中左右突馳。許多尚在夢鄉的以色列婦孺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睛即遭毒手。喧鬧與火光驚醒了前營的丁壯,他們沒有想到,居然有人對手無寸鐵的老弱下手而且還是無冤無仇的人!在這一點上,亞馬力人的確是突破了任何一種文明體系的道德底線,他們的所作所為根本不能稱之為戰鬥,只能說是打家劫舍的蟊賊行徑。但是,如今的亞馬力人充分體現出“狼性”的特徵——為了勝利與成功,不顧一切。

警醒的以色列丁壯紛紛向後營衝來,與突襲的亞馬力人展開激烈的戰鬥。雖然亞馬力人剽悍勇武,以色列人是烏合之眾,但是畢竟後者人數眾多,而且拼死抵抗。看來這些襲擊者此次收穫不大——亞馬力人進行了一番殺戮和少量的掠奪,便匆匆從以色列營地退離,躲入漆黑的曠野中去了。

突遭攻掠,以色列人幾乎是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在敵人已經撤出,他們似乎安全了——但僅只是似乎而已。當太陽在曠野中升起的時候,以色列人震驚了:一支軍隊已經在他們的面前擺陣對壘,有眼尖的人認出他們的服飾和昨晚上突入營地的人們的服飾一樣!他們是亞馬力人——一場大戰要正式展開了!這是以色列人幾百年來的第一仗,也是生死存亡的一仗。

襲擊以色列人的並不是全部的亞馬力族人。事實上,此時的亞馬力人早已經自然形成了若干小的軍政民合一的獨立部落。雖然在強敵面前他們往往互有聯合,但是在利益面前也往往互有競爭。

即使到來的不是亞馬力人全部,作為一個陣容整齊的作戰實體,他們也足夠使以色列人膽寒。鑑於頭一天的偷襲得手,亞馬力人對真正的對戰滿懷信心;鑑於對亞馬力人的恐懼和強烈的求生慾望,以色列幾乎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與人力,防守營寨、嚴陣以待。雙方的僵持在沙漠中展開。而顯然,對於衝突雙方來說,僵持的結果將會是以色列人不戰而亡。

作為本地區固有居民,亞馬力人的主要聚集地為距此不遠的南地,如果僵持起來,他們的物資補給應當不成問題;而以色列人就不同了,巨大數量的人口滯留於荒漠,沒有資源補給、沒有後方依託,除了求生慾望和血肉之軀,他們什麼可以稱之為優勢的東西都沒有。而這血肉之軀正是亞馬力人要消滅的,這求生慾望正是亞馬力人要熄滅的!

2、3百萬人在沙漠裡多滯留一天都是巨大的消耗,如果再對峙下去以色列人將會不戰而潰。亞馬力人很清楚,只要成功地對峙一天,明天早上發起進攻,即可睏乏的以色列人就會像溫順的羊一樣被他們宰殺掉!

亞馬力人在應外虎視眈眈,這一夜沒有一個以色列人可以合上眼睛,除了一個人——摩西。因為他已經指派了一個勇敢的年輕人作為以色列人的軍事統帥,明天一早他們將會面對朝陽,與亞馬力人展開一場決戰。摩西完全信任這個新指派的軍事領袖,相信他完全有能力解救絕境中的以色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