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梔想,如果自己沒有愛過陳路周,那麼肯定不會遭遇這些。五年前,陳路周雖然娶了她,卻對她異常冷漠。直到她被送進監獄,才發現自己懷了孕。

可這個孩子只在她的肚子裡待了四個月,就被強行取了。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受得罪,還不夠多嗎?“不夠,除非你死!”

第一章 出獄

“327號,你可以出去了。”

徐梔一瘸一拐的從監獄裡走出來,脫離了高牆,她望著外面偌大的世界,眼中盡是空洞。

五年了,整個桐州都變了樣。

馬路上汽車急速飛馳,路邊的水濺了她一身。

徐梔卻像沒有脾氣一樣,攥緊了手中破舊的帆布袋,背過身拖著緩慢的步伐一點一點的沿著路邊走。

每走一步,她的小腹就惴惴作痛。

不知道走了多久,要過馬路的時候,一輛奢華的卡宴突然擋在了她前面。

“這不是徐大歌星嗎?”

車窗落下,露出男人冰冷攝人心魂的一張臉。

熟悉地嗓音就像是催命符,徐梔步伐一僵,本就蠟白的臉色沒了一點血色。

她忙埋下頭,將自己的臉收起來,害怕被陳路周看到。

“先生……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徐大歌星。”

徐梔一張口聲音又沙又啞,就像是從地獄傳出的一樣難聽。

她剛進監獄的時候,嗓子就被毀了,現在就是說話,她的音帶都扯的疼。

陳路周也被她此刻的聲音震驚到,只一刻的詫異,很快他薄涼的唇微勾。

“怎麼,你以為裝作不認識我,我就會放過你?”

徐梔的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她至今還記得她的前夫也就是眼前的陳路周送她到監獄後,留下的那句讓她生不如死的話。

“好好照顧徐大歌星!她的嗓子要特殊照顧!”

回過神,她後退數步,不顧身體的負擔一瘸一拐飛快逃跑。

也是這個動作讓陳路周看清楚了她的臉,又幹又黃,上面還佈滿了幾道恐怖的疤痕!

車上,司機問:“陳少,要不要派人把她抓回來。”

“不必,貓捉老鼠,當然是要先戲弄一番。”

陳路周看著徐梔離去時那狼狽的背影,眼神玩味。

……

徐梔跑了很久,確定陳路周沒有派人追上來才敢停下。

她扶著路邊的樹,大口的喘氣,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五年前。

徐梔的演唱會上,她的師妹葉知夏因為舞臺事故,慘死。

全世界的人都說是徐梔嫉妒師妹比自己厲害,所以故意讓舞臺升降臺出問題,好一個人奪得甜歌王后的寶座。

可這都是傳言,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但是因為葉知夏是陳路周的初戀,她死的時候,陳路周力破所有壓力,把徐梔直接送進了深淵!

從此她不再是什麼歌星,也不是徐大小姐,更不是陳夫人!

現在的她已經不奢望得到清白,唯一的奢望就是活著,因為她欠她媽媽兩條命。

第一條是出生時,第二條是當自己要被判死罪時。

是她媽磕著頭,用自己的命向陳路周換來的她這條爛命。

“媽,你放心,我一定聽話,好好活著。”

徐梔找到了人才招聘市場,準備找一份工作,先賺錢然後再離開桐州。

徐家是回不去了,她父親懼怕陳路周的勢力,早就不認她了。

她瀏覽著招聘資訊,看到一份包吃包住的廠裡工作,瘸著腿過去應聘。

“你好,我想應聘包裝職業。”

那扯著嗓子沙啞難聽的聲音頓時讓周圍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徐梔,忽然大聲道。

“呦,這不是牢裡的那位327號嗎?怎麼成瘸子了?”

第二章

第二章 唱一百首歌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徐梔看過來,見著她臉乾癟,還有疤痕,眼神怪異。

徐梔才發現說話的那人是在牢中欺負過自己的人。

她不想惹是非,低頭沒有說話。

而這裡招聘的人聽說她坐過牢,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她。

徐梔也不想讓他們為難,拖著瘸腿往外走。

等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吞雲吐霧打扮妖嬈的女人攔住了她:“打掃衛生會不會?”

徐梔眼中多了一抹光。

“會,您放心,我會打掃的很乾淨。”

半個小時後。

自稱張姐的女人把她帶到了俗稱桐城銷金窟的藍城會所。

徐梔看到那金色的招牌後,僵在了原地。

“怎麼,不願意了?”張姐不悅。

徐梔忙搖頭:“我願意。”

只要能混一口飯吃,在哪兒工作又有什麼區別呢?

一個月後。

徐梔都要以為陳路周忘了自己時,突然總統包廂讓她過去打掃衛生。

她推著垃圾車過去,以為裡面沒人。

可當推開門的瞬間,裡面煙霧繚繞,無數的閃光燈朝著徐梔過來。

她下意識遮住了臉。

“大家快看,徐家大小姐,曾經的甜歌王后,現在是掃地阿姨!”

幾個紈絝子弟懟著徐梔的臉拍照錄相。

更有甚者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露出了乾癟滿是疤痕的臉。

“徐梔,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來給爺笑一個,爺給你一百塊。”

徐梔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陸家二少爺,陸少風。

曾經追過她,不過被她拒絕了。

她嗓子沙啞:“先生,你認錯人了。”

陸少風聽到這個嗓音,愣了一下,而後手上用力,一把將她推入了包廂裡。

“你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認錯?!”

徐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腹部和腿一陣鑽心的疼。

她強忍著痛苦,想從地上爬起來,手卻不小心落在了男人鋥亮的皮鞋上。

周身一下寂靜起來。

一陣不安襲上心頭,徐梔緩緩抬頭只見筆直禁慾的西裝,再往上是陳路周冰冷駭人的一張臉。

他修長的手中拿著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雙腿開啟,凌厲的眼眸不屑地落在徐梔身上。

“徐梔,你真是賊心不死,想要吸引我的注意?”

徐梔只覺背脊一寒,她手連忙離開了陳路周的鞋上。

“對不起,對不起……”

她佝僂著背,就差給陳路周磕頭。

男人卻沒有任何憐憫,將手中的酒衝著她的頭直接淋下。

冰冷的酒水浸透全身。

“真不要臉!”陸少風也走了過來,“就你現在這副尊容也好意思來藍城。”

徐梔現在異常清醒,她知道不管是陳路周還是包廂裡面其他的人,碾死自己跟碾死一個螞蟻一樣。

她慢慢跪了下來磕頭:“陳總,陸總,我錯了,我現在就離開藍城,絕不會髒了你們的眼。”

“求你們大人大量,放過我這一回。”

說完,她爬起來想要離開。

陳路周幽冷的視線卻落了過來。

“站住!”

徐梔頓住腳步。

“既然你是藍城的員工,那就要守藍城的規矩,唱滿一百首歌,我讓你離開。”

唱一百首?

徐梔的嗓子只要多說話就會出血,一百首她的喉嚨就別想要了。

可是她知道陳路周向來說一不二。

“好。”

她走過去拿起話筒。

可還沒開始,陳路周命令。

“跪門口唱,就唱《追尋》!”

第三章

第三章 跳下去

徐梔僵在了原地。

《追尋》是她的成名曲,還是她當初表白陳路周親手所作的歌。

“我的耐心有限。”陳路周薄唇輕啟。

徐梔一步步走到了包廂的門口,朝著他跪下。

“我唱。”

音樂聲響起,徐梔能夠清晰看到包廂裡偌大的銀幕上曾經那個光鮮靚麗的自己。

伴隨著音樂,她張口:“我想我會一直喜歡你……”

那破敗的嗓音剛出口,包廂外的人也都看了過來。

“天吶,好難聽,像鴨子叫一樣。”

“她長得也好醜,這麼醜也可以去總統包廂賣唱的嗎?”

“……”

無數刺耳的聲音和嫌惡的目光齊刷刷得落在身上。

徐梔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堅強。

她不能辜負了她媽媽……

包廂內,陳路周冷漠的喝著酒,自始至終沒有再看她一眼。

一首《追尋》唱了一遍又一遍。

徐梔明顯感覺到喉嚨扯出的腥甜,可是她不能停,因為她要活。

一個小時後。

那些個公子哥玩兒累了,他們簇擁著陳路週一起離開,還不忘留下保鏢監督徐梔。

整整一夜。

等唱完一百首,徐梔話都說不出來了,滿嘴的鮮血。

她踉蹌著起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向張姐辭職。

辦公室。

張姐也知道昨夜的事。

她看向瘦弱不堪的徐梔,不明白這麼個瘦弱的女人,是怎麼得罪了活閻王陳路周。

“徐梔,抱歉,你走不了。”

徐梔瞳仁一緊,她扯著嗓子:“為……什麼?”

“你還不知道吧,三年前藍城就是陳總的產業了,他說你昨天得罪了客戶,必須留在藍城打工,直到……”張姐頓住有些不忍心,“直到你死!”

徐梔腦中轟得一聲。

她渾身冷顫,緊抿的唇蒼白不已。

她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往辦公室外走。

“徐梔,提醒你一句,不要想著逃跑。”張姐在身後緊跟著說。

不要想著逃跑……

徐梔笑了,她怎麼敢逃呢,陳路周的手段她比誰都清楚。

張姐給她一天休假。

第二天一早。

同事陰陽怪氣讓她去頂樓總裁辦。

徐梔瘸著腳,去到了頂樓。

這裡一層都歸屬於陳路周,她敲門進去,總統套房裡面是一塵不染的黑白冷色調裝修。

陳路周就穿著黑色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

他聽到身後的動靜,偏頭黑目落向徐梔。

“聽說你想離開桐州?”

徐梔曾經告訴過張姐自己想離開桐州,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陳總,求您饒了我。”

徐梔低頭卑微到了塵埃,這哪裡還是曾經那個高高在上,說只有自己才配得上陳路周的徐大小姐。

這樣的她落在陳路周的眼中,只覺噁心。

“我饒了你,誰來饒知夏?她一直把你當親姐姐,她做錯了什麼,你要害她?”

徐梔早已經解釋了無數次,可沒人信。

但她沒有做過的事,絕不會認。

“我沒有害過知夏。”

陳路周闊步來到了她面前。

“是嗎?那就給我一個證明,從這裡跳下去,我還你自由。”

藍城會所最頂樓高達33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