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對一個喪子的母親說,“別太情緒化”。

不要對一個喪子的母親說,“別太情緒化”。

“成都49中墜樓”

的熱搜已發酵好幾天了,輿論陷入“事實和前因後果”的爭執。

在最新的通報中,它被認為是“個人行為,排除刑事案件”。

不要對一個喪子的母親說,“別太情緒化”。

從“成都墜樓”、“跳橋事件”,到更遠一點的“江歌案”、“保姆縱火案”……這些逝去的孩子們正值花季。

尚未年邁的父母懷抱遺像,不堪承受。

不要對一個喪子的母親說,“別太情緒化”。

“喪子”,是所有喪親型別中最痛苦的一類。

最近發表在《Aging and Mental Health》的一項針對上海失獨家庭的研究顯示:

失去獨生子女的心理痛苦,大約是失去配偶的1.4倍

(孤獨感1。37倍,抑鬱感1。51倍)。

而父母、老人、朋友/同學/老師……都可被認為是喪失事件的

“共同受害者”

校園事故常會安排後續的心理支援。但在著手眼下的應對時,人們往往還是一頭霧水,比如:

在一通告知“兒子離世”的電話裡,母親被安慰道:

“別太情緒化”

——這類說法太常見了。類似的還有:“不要多想了”、“振作點”、“發生這種事,我們都不想的”

當悲痛過於強烈,我們常常下意識選擇迴避。因為我們的文化認為,“悲傷”是一種可以迅速被克服(壓抑)的東西。

不當地對待喪失(loss),可能會讓痛苦“雪上加霜”。

不要對一個喪子的母親說,“別太情緒化”。

面對經歷劇痛之人,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不要試圖強行把ta拉出悲痛。

我們可以做的是:

1)瞭解哀傷者可能存在哪些情緒反應,支援、陪伴並聆聽。

愧疚、自責

。認為是自己的緣故導致親人去世——如果我早點發現跡象/我能做些什麼阻止它的發生就好了;

被棄感

。活著的人會認為,自己是被拋棄的人——為什麼留下我獨自面對孤獨與痛苦?為什麼不等我一起走?你是不是覺得我一點也不重要?

疑惑

。如果親人或朋友逝世的原因太突然,讓人沒有心理準備,活著的人就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善良的人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有天理嗎?

憤怒

。你為什麼不告而別?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我愛你,我對不起你,你怎麼就走了?憤怒的背後是深深的悲傷與失落;

恐懼

。在死亡面前感到的恐懼,死亡如今帶走了親人或朋友,生命是脆弱的,在面對死亡時,你毫無抗戰的能力,因此內心充滿恐慌與害怕,也擔心自己會做出自我傷害的行動。

2)瞭解“哀傷”可能成為一種疾病:延長哀傷障礙(需要專業診斷和支援)。

人們常說“時間能夠治癒一切”,但隨著時間流逝,嚴重的悲痛也許會變成一種心理疾病。

延長哀傷障礙(prolonged grief disorder,PGD)

就是指一種由親近的人去世引發的病理性哀傷反應。

被延長哀傷困住的人,通常會反常地持續悲痛、過度懷念,對於任何事物、活動都喪失興趣;或者產生嚴重的自責,偏執地認為所愛之人的死是自己造成的;甚至失去自我,常有跟隨逝者(通常是重要的他人)一起去了的想法。

研究者認為,延長哀傷障礙患者在懷念逝者時的腦部活動與常人不同,ta對過去的回憶只限於那些有逝者參與的生命中,一切與逝者無關的記憶都被清除掉了。

不要對一個喪子的母親說,“別太情緒化”。

江歌母親

在喪子父母身上,更容易發生的狀況是:

ta留戀喪失

。“我必須不斷悲傷,否則就會忘掉/背叛ta,只要我不停地懷念,ta就不會離去。”

ta沒法想象未來

。“孩子死了,我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了,未來也不會好”,ta陷於過去,無法繼續生活。

3)鼓勵ta加入自助小組。

中年喪子之痛有多重?只有那些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自助小組又稱共同幫助小組、共同支援小組,是一群面對相同問題、情境或疾病的人,自發或在社工、政府幫助下形成的,互相支援、分享經驗和解決方法的小組。

在中國各地,已經有許多針對喪子父母的自助小組,例如上海的“星星港”,重慶的“星緣聯誼會”,武漢的“連心家園聯誼會”等。這些自助小組大多是自發形成的,以線上聊天和線下聚會的形式存在。

這些有相同喪子之痛的人聚到一起時,ta們之間沒有過多的價值評判,彼此也更坦誠。ta們給對方的情感、社會、與實質支援都更有效、更安全,ta們更能一起探索和對抗眼下的困境。

4)在學校,老師可以做點什麼,來看見學生的悲傷?

不要覺得“跟逝去的同學”不親密,就不存在喪失感了。

每個人對喪失的應對有所不同,有些是即時的,有些存在滯後,也有些會“私下發生”。

美國學校心理學家協會(NASP)認為,當班裡有同學去世時,我們最需要做的是:

搞清事實,務必不要散佈謠言。

其次:

理解並容忍常見的悲傷反應

,包括:食慾下降、睡眠困難、注意力下降、悲傷增加和社交退縮。學生有時也會因為死者離開而感到憤怒。

老師還可以做以下5件事:

Listen 陪伴和傾聽

。聽聽學生對這件事有什麼想說的,僅僅是傾聽,就有力量;

Protect 觀察和保護

。保護學生不被再次觸發創傷。有時,表現出“情緒化”的孩子會遭遇霸凌;也可能會有孩子認為是“促使危機發生的替罪羊”;

Connect 交流和連線

。留意那些“無法走出痛苦”的孩子,定期與其交談,並讓ta們知道:你隨時可以來找我聊聊,也可以去尋求心理諮詢幫助,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Model 榜樣力量

。展現你作為一個被良好教育的成年人,是如何應對危機事件的。悲傷不需要被迴避,但在悲傷之下,也有必要維持現有的校園日常秩序;

Teach 危機教學

。在此次事件後,教授學生哀傷/哀悼/創傷的特徵。讓孩子們知道,在今後的日子裡,如何應對可能再一次到來的創傷。

不要對一個喪子的母親說,“別太情緒化”。

曾經歷過班裡孩子去世的老師Alicia Betz講過一個故事:

孩子去世了,留下的空座位要怎麼辦?

這個問題,挺兩難的。

如果讓它空著,每個人都會時刻被“提醒ta去世了”;如果重新分配座位,會讓人覺得“你是要忘記ta嗎”?或者,覺得“這個座位有點晦氣,不想坐”(不是誇張,很多喪子的父母在事件發生後,都經歷了社會關係的切斷)。

Alicia老師的做法是:問問同學們怎麼想——這會讓大家覺得,死亡是可以被談論的。我們沒有在掩蓋悲傷,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投票的結果是,絕大多數學生決定:讓已故學生的座位空著。ta們覺得,這是一種尊重和紀念的方式,不要忘記ta曾經是我們班的一員。

然後,Alicia老師一起跟孩子們重讀了一本有關死亡教育的書:蘭迪·波許的《最後一課》。

波許是一位死於胰腺癌的教授。他在書中教授的人生課程之一是:

“當房間裡有一頭大象時,介紹它。”

——在這個問題上繞來繞去、假裝它不存在沒有意義,因為房間裡的每個人都知道情況。當你介紹它,額外的情緒也會被帶出房間。

當我們談論喪失/悲痛的情緒時,也是一樣的道理。

談論這件事可能很難,但如果你不提,空氣中的緊張氣氛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困難,痛苦感也會延長。

情緒是不能被“克服”的。當痛苦發生,請讓它被看到。

References:

Worden, J。W。 (2009) Grief Counselling and Grief Therapy。 New York: Springer Publishing Company。

Liang, Y。, et al。 (2021) Which wound cuts deeper: loss of an only child or loss of a spouse? An examination of bereavement in older adults within a Chinese cultural context。 Aging and Mental Health。

http://

doi。org/10。1080/1360786

3。2021。1913473

《三聯生活週刊》中國100多萬失獨家庭,如何熬過喪親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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