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關於徐志摩的文章 匿名使用者 1級 2007-10-14 回答

徐志摩本來與詩是,一無家族淵源,二無個人癖好,可是,在英國康橋大學留學期間,卻一反往常,不寫則已,一寫不止,形成了他詩歌創作的暴發期。這時期他雖然寫了那麼多詩,現今零碎散見於一些報刊雜誌的也僅二、三十首,大部散失掉了。但從尚能見到的有限的詩篇中,也還約略可以窺見徐志摩初期詩作的狀況和他的思想印痕。

這時的徐志摩為什麼象著了魔似的寫詩,他怎麼會暴發詩情的?

首先,與他當時所處的生活環境有關,是他生活的康橋的環境觸發了他的詩興,點燃起他的創作慾念的。他說:“我在康橋的日子,可真幸福,深怕這輩子再也得不到那樣甜蜜的洗禮”(《吸菸與文化》)。因此,這時期,他創作了象《夏》、《夏日田其次,此時,他個人生活“照著了一種奇異的月色”。

1921年秋天,他認識了“人豔如花”“才女”林徽因,徐志摩與她交往甚密,隨後談起戀愛,並有論婚嫁之意。於是,徐志摩在1922年3月向張幼儀提出離婚,認為他們不應該繼續沒有愛情,沒有自由的結婚生活了。自由離婚,止絕苦痛,始兆幸福,這是徐志摩的單純的理想主義,他在追求著一種理想的人生,他感到生命似乎受到“偉大力量的振撼”,他要發抒,他要歌吟,因此,象《情死〉、《月夜聽琴》、《青年雜詠》、《清風吹斷春朝夢》等表現愛情和人生理想的詩歌,也就構成了他這期詩歌的重要內容。再有,他所以傾向分行的抒寫,是他接觸了大量的英國文學藝術,拜倫、雪萊、濟慈、哈代等的作品令他入迷。他吹著了這股“奇異的風”——歐風,他踏著他們的路,於是藉助詩的形式,把他的思想感情“奇異”的表現出來。

因此,徐志摩對英國康橋這段生活分外留戀,他不無感慨,異常興奮,他大量作詩,他這時詩情洶湧暴發的情景,在他的題為《草上的露珠兒》一首長詩中有所反映。這是迄今為止我們見到的他的最早的一首詩,這首詩不僅表達了他當時的抱負和志趣,而且形象地傳達出他的詩緒洶湧的狀態,他開放創造的噴泉,他放喉歌吟,因此,他要做一個詩人了。 這些早期詩歌,總的是調子清新,情緒高揚,反映了“青春的呼喚,燃點著希望燦燦” (徐志摩:《春》)。同時,也開始多方探求新詩的形式,詩式比較多樣,但尚未定型,有自由體,新格律體,也有西洋詩體,甚至還有無標點詩,但講求音韻、節奏,格式的勻稱和整齊,要求“聲調流利好聽,形式輕盈柔美”,這也正是徐志摩作詩的一貫追求。

英國康橋的生活固然使他迷醉,但思鄉懷國之情纏繞著他,於是在1922年8月離開歐上,啟程回國。回國途中,曾在新加坡、香港、日本稍作停留,經歷兩個月的旅程,於10月15日到達上海。

回國後,徐志摩開始了另一種生活。現實社會的紛擾,擾亂了他內心的平衡,有時還感覺精神上的煩悶和焦躁。於是他將自己的感受和體驗訴之筆端,開始了文學創作的生涯。

《志摩的詩》

1922 年秋徐志摩回國後,他的詩情沒有中斷,繼續詩歌創作並公開在各種雜誌上發表。《志摩的詩》是徐志摩自己編選的第一個詩集,集中篇什大都是1922—— 1924年之間的作品,這個詩集的出版,使他名聲大振。在這本詩集中可以約略見出徐志摩在回國初年的生活思想狀況,以及他所“氾濫的感情”。大致是:抒發理想和表現愛情的;暴露社會黑暗和表達對勞苦人民的同情的;探討生活哲理的;以及寫景抒情的。

他滿懷英國康橋式的人生理想,期望在中國實現他的理想主義。《雪花的快樂》是《志摩的詩》開卷第一首,它可算作徐志摩早期詩歌的代表作之一。作者運用雋秀柔和的筆調,描繪了雪花優美的形象,生動地寫出了雪花的快樂。詩的節奏輕快,調子舒展明朗,意境優美。

其它如《為要尋一顆明星》、《這是一個懦怯的世界》、《我有一個戀愛》、《嬰兒》、《多謝天!我的心又一度的跳蕩》等篇,與《雪花的快樂》一樣,者”表達了作者對理想的追求。它們既是抒情詩又是愛情詩,表現了對人生自由的嚮往和對戀愛自由的渴望。要求人生自由、戀愛自由正是他的理想主義的內容,因此,這二者往往密不可分的交織在一起。然而,他的理想主義與中國的社會現實存在著距離和不可調和的矛盾,他與林徽因的戀愛結果遭到破滅,他所追求的理想的人生和理想的社會終不能實現,於是,使他憂鬱、苦悶。因此,這些詩篇也程度不同地蒙上了悲涼的氛圍,成了“苦悶憤怒的情感的無關闌的泛濫”(茅盾:《徐志摩論》)。這種消極悲觀的思想情緒在那些小詩中,表現得更加明顯,如《訊息》、《一星弱火》、《問誰》等。

1924年4月,印度詩人泰戈爾來華,給徐志摩的生活和創作帶來了一定的影響。他與泰戈爾建立了友誼,泰戈爾給他取印度名素思瑪(Susima)。5月底,泰戈爾離滬去日本,徐志摩與他同行,《志摩的詩》中的《沙揚娜拉》那首詩,就是逗留日本期間寫成的。徐志摩擅長於抒情詩,同時也喜歡寫泰戈爾那樣的哲理詩。

《志摩的詩》中,有一些是描寫貧富懸殊窮人痛苦生活的詩篇。這類詩數量雖不多,但內容比較充實,反映了社會現實生活的某一側面,具有一定程度的社會意義。《志摩的詩》中還有一些寫景抒情詩,比如《滬杭車中》。

這個詩集就整體看,反映生活的容量是不大的,內容的發掘是不夠深刻的,思想感情也並非全是那麼積極和健康。但從它的表現技巧看,“幾乎全是體制的輸入和試驗”(陳西瀅:《新文學運動以來的十部著作》)。詩的形式變化多樣,有長詩,短句,自由詩,散文詩,更多的是對西方的詩式進行試驗。這一時期,是徐志摩詩式的試驗期,也是他詩歌技巧的磨鍊期,他是在摸索和試驗中顯露出他詩人的才華和詩歌的獨特風格的。

徐志摩作詩就十分注意意境,《志摩的詩》中大部詩作,形成他獨闢的藝術境界,如《雪花的快樂》,作者把對理想的追求的主觀感情與客觀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滲,從而化實景為虛境,創出了一個優美的藝術境界。

此外,他的詩歌具有形象性,可感性,這得力於他的豐富的想象力。他的想象和比喻不僅與眾不同,而且,他能把看來比較抽象的事理,化為生動、可感、可見的具體形象,象《毒藥》、《白旗》、《嬰兒》是三首內含哲理的散文詩,他也使出了藝術想象的本領,依仗這種特別的感受力去描繪事物。

《志摩的詩》有它的特色,有它的成功,也有它的缺陷,也有敗筆。撇開內容不談,就以表現形式來說,洋味較濃,民族化不足,有的詩句顯得生澀和矯揉造作,在韻式和韻的運用上也有不規整之處,詩的技巧還不十分成熟。

《翡冷翠的一夜》與《猛虎》《雲遊》

《翡冷翠的一夜》是徐志摩的第二個詩集,是他的1925至1927年部分詩歌創作的彙集。這一時期徐志摩的思想和生活發生了一個較大的波折。1924年4月,他在北京認識了陸小曼,並著了魔似的與她熱戀起來,此事招致社會的非議和家庭的反對。但他倆全不顧這一切,可一時又難以解決,徐志摩在十分痛苦和矛盾的心情下,於1925年3月11日啟程出國歐遊,想暫時擺脫一下生活上的苦惱和困境。他在義大利的翡冷翠(即佛羅倫斯)住了一段時間,他將他的傷悲,他的感觸,託付紙筆,寫了不少詩,因此,這部詩集就題名為《翡冷翠的一夜》,這個詩集,除了有哈代、羅賽蒂等英國作家的譯詩外,還有象《西伯利亞》、《在哀克剎脫教堂前》那樣漫遊歐洲時對異鄉他國生活的感受。他也寫了一不少愛情詩篇。《翡冷翠的一夜》,可以看作是記敘了當時他和陸小曼之間的感情波瀾,他的熱烈的感情和無法擺脫的痛苦。

1925年和1926年,中國的革命運動蓬勃興起,五卅事件與三?一八慘案引起他的“憤慨”和“悲切”,為紀念 “三?一八”,他寫了《梅雪爭春》,揭露了軍閥屠殺無辜,連十三歲的兒童也慘遭殺害。在《大帥》、《人變獸》的詩篇中,暴露了軍閥活埋傷兵、殺死人民的血腥罪行。他的思想起了“波折”,“流入懷疑和頹廢”,認為現在是受罪時期,因此,不少詩篇失去樂觀調子,相反染上了一層憂鬱、失望、逃避現實的頹廢色彩。他詛咒生活,讚頌死亡,要辭別人間去殉戀愛。想象奇特,思想灰暗。當然,這個詩集也還有少量調子比較積極明朗的詩篇。

這個詩集在藝術技巧上如聞一多說的“確乎是進步了”。對詩的形式技巧更加註意推敲,除了在詩式上更多樣化,什麼對話體,打夯歌、豆腐乾式;既有敘事,也有抒情,他也醉心於詩的音節與格律。

在《翡冷翠的一夜》之後,徐志摩還出個兩本詩集,一是由他自己編選,1931年出版的《猛虎集》,一是由他人編選,1932年出版的《雲遊》。這兩個詩集中收錄的詩歌,多數是徐志摩後期的作品。1927年後,徐志摩的思想經過“波折”,他那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的政治理想完全破滅,另一方面,他對工農革命又感到恐懼和牴觸,他的思想陷入深深的矛盾和絕望。他這一時期創作的詩歌,大部與現實生活脫離,抒寫他自己“微妙的靈魂的秘密”。有的詩歌無病呻吟,充滿了悲觀厭世的情調。而且,他的思想立場與進步的革命潮流相抗衡,他竟不顧詩歌藝術的基本要求,將赤裸裸的政治概念搬人詩中,用來攻擊馬克思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文學運動。他在極度幻滅和絕望的時候,又仗持尼采的哲學來鼓勵自己。

在《猛虎集》和《雲遊》中,出現了內容和形式很不統一的狀況,大部詩歌的內容是這樣空泛和貧乏,但卻越來越追求形式的整飭和美觀,不論在詩行的排列,音韻的鏗鏘,節奏的明晰,用詞的推敲上都較前幾個詩集有了變化和發展。對此,茅盾有過很恰當的評論:“圓熟的外形,配著談到幾乎沒有的內容,而且這淡極了的內容也不外乎感傷的情緒——輕煙似的微哀,神秘的象徵的依戀感唱追求:這些都是發展到最後一階段的現代布林喬亞詩人的特色,而志摩是中國文壇上傑出的代表者”(《徐志摩論》)。

“跑野馬”的散文

徐志摩不僅寫詩,同時也寫散文,在其全部創作中,其成就和影響更為顯著的,除詩歌外,恐怕就要數散文了。甚至有人認為他的“跑野馬”的散文比他的詩好。

徐志摩一共出版過《落葉》、《自剖》、《巴黎的鱗爪》三個散文集和一個單篇散文《秋》,計三十三篇(未收集中還有不少)。除《秋》篇寫於1929年,其餘三個集子的大部作品均完成於1925——1926年間。他的散文內容涉及的範圍也較廣泛,有對人生理想的漫評,有觸及時政的論說;有對往事的懷想和追憶,也對藝術發表見解和評說,有一事一議的小品,也有說長道短的書評。他的散文表現了很強的個性,他的自我思想感情的剖露,哲理和詩情的融合,散文的詩化,三者合而為一,構成了他的散文的“別一世界”。

第一個散文集《落葉》,完成於他創作的“氾濫”期,共八篇,內容各異,表情達意的方式也不盡相同。談人生,談社會,談政治,談藝術……不受任何約束。首篇《落葉》是在1924年秋天,他在北京大學任教授期間,應北京師範大學的邀請,所作的講演稿。他企圖回答青年學生提出的如何解決生活的枯燥和苦悶的問題。《落葉》篇貫串其間的是“感情”二字,通篇宣揚人的感情、“真的人情”的重要和作用。要使生活不痛苦,只有“抽出人道的同情的纖微”來綴補這個破爛社會的大網。徐志摩正是基於這種資產階級人道主義的觀點,執信人的感情的無限作用,在生活本體與大自然裡。“他認為人若要擺脫人世的苦惱和壓迫,就要爭得自由發展的“真純的個性”,最好的途徑是到大自然去生活去沐浴。因此,有人說他“《落葉》詩篇是充滿著浪漫蒂克的自白,充滿著康橋時代的憧憬。”(穆木天:《徐志摩論》)

繼《落葉》之後,在1927年和1928年,徐志摩又相繼出版了《巴黎的鱗爪》和《自剖》兩個散文集。這兩個集子的內容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寫他在1925年出國歐遊的所見所感,以及解剖、省察自己的思想靈魂,因此,在“自我”和“感情”這兩點上都比《落葉》集更為突出和顯露。《巴黎的麟爪》集中的《巴黎的鱗爪》、《翡冷翠山居閒話》、《我所知道的康橋〉、《天目山中筆記》、《吸菸與文化》等篇,是屬於寫景抒情散文一類。醇厚的興趣,活潑的情緒,叢集於筆端,便構成了這類散文的抒情特色了。

郁達夫曾把徐志摩一路的散文家寫作的散文的共同特徵,歸結為“帶有自敘傳的色彩”(《中國新文學大系?散文二集導言》)。徐志摩《自剖》集的第一輯《自剖》輯共六篇,大部可以歸入這一類。這些自剖性的散文,作者的心胸是暢露的,文筆也是生動的,然而,調子是低沉的,認識是空幻的。

徐志摩的一部分散文,如同他的一些哲理詩一樣,具有啟迪思考的哲理性,又具有濃郁的詩情,使得哲理和詩情兩相融合,這構成了他的散文又一特點。作者在獨自領略風光妙處的同時,總在宣揚他那“人類應該回歸自然,與自然融合”的觀點。他的階級立場和政治觀點是顯而易見的。

徐志摩散文藝術上另一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他的不少散文和詩很難嚴格的區分。他將詩和散文二者黏合在一起,難以分開,是他“自己的另創一格的詩的散文”(趙家璧:《寫給飛去了的志摩》)。是一種詩化的散文,或散文的詩化。徐志摩這種散文詩化的傾向,是與他在接觸社會現實過程中,思想產生振動和鬱積,而又急於表達的一種“急不可待”情緒的反映。

《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橋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蒿,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尋找關於徐志摩的文章 沒有你的城市 1級 2007-10-14 回答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映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這首《偶然》,很可能僅僅是一首情詩,是寫給一位偶然相愛一場而後又天各一方的情人的。不過,這首詩的意象已超越了它自身。我們完全可以把此詩看作是人生的感嘆曲。人生的路途上,有著多少偶然的交會,又有多少美好的東西,僅僅是偶然的交會,永不重複。無論是纏綿的親情,還是動人的友誼,無論是偉大的母愛,還是純真的童心,無論是大街上會心的一笑,還是旅途中傾心的三言兩語,都往往是曇花一現,了無蹤影。那些消逝了的美,那些消逝的愛,又有多少能夠重新降臨。時間的魔鬼帶走了一切。對於天空中的雲影偶爾閃現在波心,實在是“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更何況在人生茫茫無邊的大海上,心與心之間有時即使跋涉無窮的時日,也無法到達彼岸。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方向,我們偶然地相遇,又將匆匆地分別,永無再見的希望。那些相遇時互放的“光亮”,那些相遇時互相傾注的情意,“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詩人領悟到了人生中許多“美”與“愛”的消逝,書寫了一種人生的失落感。這就是這首詩深含的人生奧秘與意蘊。 詩人的感情是節制的,情態是瀟灑的。把最難以割捨、最可珍貴的東西消逝後,而發生的失落感,用了貌似不經意的語調予以表現,使這首詩不僅在外觀上,達到了和諧的美,更在內在的詩情上,特別地具有一種典雅的美。詩的上下兩段中的中間兩句,“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與“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蘊涵了非常曲折的心態,非常細膩入微的情意。一方面,有克里絲荻娜·羅塞提(1830—1894年,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女詩人)在《記住我》中所寫的“我情願你忘記而面帶笑容,也不願你記住而愁容慼慼”之韻味;另一方面,也可體會到一種在命運面前無可奈何的、故作達觀的苦澀情調。這兩方面,構成了一個立體的、模糊的審美體,不斷的思索、體會,不同側面的觀賞、玩味,都會有新鮮的感悟。顯示了相當典雅的情趣。 徐志摩在這樣短短的小詩中,用了那麼單純的意境,那麼謹嚴的格式,那麼簡明的旋律,點化出一個朦朧而晶瑩,小巧而無垠的世界。我們漫步在這個世界之中,生髮出多少人生的慨嘆,多少往事的追懷,多少往事的回味,……但,並不如泣如訴,更不呼天搶地。我們只是緩緩而有點沉重地漫步,偶爾抬頭仰望,透過葡萄架或深藍的雲彩,恰有一朵流星飛逝而過,我們心中,升起了縷縷淡淡的哀傷。但仍然漫步,那緩緩而又有點沉重的足音,如一個“永恆”,駐留在夜的天空。 不失輕盈,不失飄逸,卻總是掩飾不住現實的悲傷,情感深處隱伏著一絲淡淡的失落。詩人對於美,對於人生,並不是看得可有可無的,而是懷著深深的眷戀,執著的追求,只是“美”抑或人生的其他,都像天空中的雲影,黑夜海上的光亮,在瞬間都無影無蹤。他有憧憬,同時又無法擺脫一絲淡淡的哀傷。“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似乎達觀,超脫。但在審美心理上,卻並非如此,“最好你忘掉”,其實是最不能忘掉。沒有一點超脫,沒有一點可有可無。有的是現實的哀傷,是一個真實的人,執著於生活的人,執著於理想的人,在屢遭失意中唱出的歌。憧憬與絕望,悲哀與瀟灑,奇妙地交織在一起。是一個純詩人的哀感。他的瀟灑與飄逸,也多半是他為了追求典雅的美,節制自己的感情而來的。 徐志摩處在一個貧困的國度最黑暗的年代,他滿懷著“美”的希望,在時代的夾縫中苦苦追尋著理想的光芒,但都如海灘上的鮮花,一朵朵在瞬間枯萎。他的歌喉,在“生活的陰影”逼迫下,最後變得暗啞、乾澀。即使早期一些詩,如“我不知道風在哪一個方向吹”等,雖然那麼輕柔,那麼飄逸,但仔細體味,也無不讓人感傷。寫於1926年的《偶然》,也是一樣,詩的深層資訊中盪漾著淡淡的哀傷。詩人無意投身時代火熱的鬥爭,也無意於表現所謂的“時代本質”,但時代的苦難,也同樣曲曲折折地對映在一個真純詩人的心靈深處。 有的研究者認為,《偶然》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看得很飄忽、了無痕跡”,“把什麼都看得很淡,都看成無足輕重,無可無不可,把火熱情懷與旺盛的生命,都化作輕煙”。這樣的結論,不能說全錯,但也不能說全對,因為這個結論是建立在研究者對《偶然》這首詩的表層資訊的領會上的。而一首詩永久的魅力卻來自它的深層資訊,《偶然》的深層資訊傳達了一種人生的失落感——是飄逸的也是輕淡的。——它是詩人充溢著靈氣的靈魂在瞬間彈出的心音,單純的音符中迴盪著悠長,典雅的美感中起伏著騷動,飄逸的情調中蘊藏著深邃……

尋找關於徐志摩的文章 流星蝴蝶夢 1級 2007-10-14 回答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映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這首《偶然》,很可能僅僅是一首情詩,是寫給一位偶然相愛一場而後又天各一方的情人的。不過,這首詩的意象已超越了它自身。我們完全可以把此詩看作是人生的感嘆曲。人生的路途上,有著多少偶然的交會,又有多少美好的東西,僅僅是偶然的交會,永不重複。無論是纏綿的親情,還是動人的友誼,無論是偉大的母愛,還是純真的童心,無論是大街上會心的一笑,還是旅途中傾心的三言兩語,都往往是曇花一現,了無蹤影。那些消逝了的美,那些消逝的愛,又有多少能夠重新降臨。時間的魔鬼帶走了一切。對於天空中的雲影偶爾閃現在波心,實在是“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更何況在人生茫茫無邊的大海上,心與心之間有時即使跋涉無窮的時日,也無法到達彼岸。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方向,我們偶然地相遇,又將匆匆地分別,永無再見的希望。那些相遇時互放的“光亮”,那些相遇時互相傾注的情意,“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詩人領悟到了人生中許多“美”與“愛”的消逝,書寫了一種人生的失落感。這就是這首詩深含的人生奧秘與意蘊。 詩人的感情是節制的,情態是瀟灑的。把最難以割捨、最可珍貴的東西消逝後,而發生的失落感,用了貌似不經意的語調予以表現,使這首詩不僅在外觀上,達到了和諧的美,更在內在的詩情上,特別地具有一種典雅的美。詩的上下兩段中的中間兩句,“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與“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蘊涵了非常曲折的心態,非常細膩入微的情意。一方面,有克里絲荻娜·羅塞提(1830—1894年,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女詩人)在《記住我》中所寫的“我情願你忘記而面帶笑容,也不願你記住而愁容慼慼”之韻味;另一方面,也可體會到一種在命運面前無可奈何的、故作達觀的苦澀情調。這兩方面,構成了一個立體的、模糊的審美體,不斷的思索、體會,不同側面的觀賞、玩味,都會有新鮮的感悟。顯示了相當典雅的情趣。 徐志摩在這樣短短的小詩中,用了那麼單純的意境,那麼謹嚴的格式,那麼簡明的旋律,點化出一個朦朧而晶瑩,小巧而無垠的世界。我們漫步在這個世界之中,生髮出多少人生的慨嘆,多少往事的追懷,多少往事的回味,……但,並不如泣如訴,更不呼天搶地。我們只是緩緩而有點沉重地漫步,偶爾抬頭仰望,透過葡萄架或深藍的雲彩,恰有一朵流星飛逝而過,我們心中,升起了縷縷淡淡的哀傷。但仍然漫步,那緩緩而又有點沉重的足音,如一個“永恆”,駐留在夜的天空。 不失輕盈,不失飄逸,卻總是掩飾不住現實的悲傷,情感深處隱伏著一絲淡淡的失落。詩人對於美,對於人生,並不是看得可有可無的,而是懷著深深的眷戀,執著的追求,只是“美”抑或人生的其他,都像天空中的雲影,黑夜海上的光亮,在瞬間都無影無蹤。他有憧憬,同時又無法擺脫一絲淡淡的哀傷。“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似乎達觀,超脫。但在審美心理上,卻並非如此,“最好你忘掉”,其實是最不能忘掉。沒有一點超脫,沒有一點可有可無。有的是現實的哀傷,是一個真實的人,執著於生活的人,執著於理想的人,在屢遭失意中唱出的歌。憧憬與絕望,悲哀與瀟灑,奇妙地交織在一起。是一個純詩人的哀感。他的瀟灑與飄逸,也多半是他為了追求典雅的美,節制自己的感情而來的。 徐志摩處在一個貧困的國度最黑暗的年代,他滿懷著“美”的希望,在時代的夾縫中苦苦追尋著理想的光芒,但都如海灘上的鮮花,一朵朵在瞬間枯萎。他的歌喉,在“生活的陰影”逼迫下,最後變得暗啞、乾澀。即使早期一些詩,如“我不知道風在哪一個方向吹”等,雖然那麼輕柔,那麼飄逸,但仔細體味,也無不讓人感傷。寫於1926年的《偶然》,也是一樣,詩的深層資訊中盪漾著淡淡的哀傷。詩人無意投身時代火熱的鬥爭,也無意於表現所謂的“時代本質”,但時代的苦難,也同樣曲曲折折地對映在一個真純詩人的心靈深處。 有的研究者認為,《偶然》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看得很飄忽、了無痕跡”,“把什麼都看得很淡,都看成無足輕重,無可無不可,把火熱情懷與旺盛的生命,都化作輕煙”。這樣的結論,不能說全錯,但也不能說全對,因為這個結論是建立在研究者對《偶然》這首詩的表層資訊的領會上的。而一首詩永久的魅力卻來自它的深層資訊,《偶然》的深層資訊傳達了一種人生的失落感——是飄逸的也是輕淡的。——它是詩人充溢著靈氣的靈魂在瞬間彈出的心音,單純的音符中迴盪著悠長,典雅的美感中起伏著騷動,飄逸的情調中蘊藏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