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蜻蜓》的藝術特色?使用者13982194000504302020-05-29 16:53:28

“院體”花鳥畫為適應宋代帝王宮廷需要,注重華貴細膩、色彩絢麗富貴的風格,尤其是題材以宮廷苑囿中華貴錦繡的珍禽異鳥、名花奇石為主,“花之於牡丹芍藥,禽之於彎鳳孔翠,必使之富貴;而松竹梅菊,鷗鷺雁鶩,必見之幽閒;至於鶴之軒昂,鷹隼之擊搏,楊柳梧桐之扶疏風流,喬松古柏之歲寒磊落,展張於圖繪”。(《宣和畫譜》卷第15。四庫全書第812冊,P57,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版)道出了宋代宮廷繪畫的模式,也揭示了宮廷花鳥畫藝術的社會性與階級性。

然而林良不再囿於宮廷苑囿中的珍禽異鳥、名花奇石,而是繼承了徐熙“多狀江湖所有,汀花野竹、水鳥淵魚”的文人風格,描繪各類雄健壯闊、天趣盎然的荒灘田野間的雁、鷹、鶴野禽以及汀花、蒲葦、水草等。林良善於描繪飛鳴飲啄等不同姿態的禽鳥,尤其是畫鳥之羽毛,層次分明。其畫不事濃豔而醉心於水墨,不求工而見工於筆墨之外,李空同曾有句詩云:林良寫鳥只用墨,開縑半掃風雲墨;水禽陸禽各臻妙,掛出滿堂皆動色。與當時山水中流行的古木寒林題材一樣,能放筆縱橫,如意揮寫,追求一種超然的林泉之趣,以標榜其風雅。林良曾描繪過蘆雁飛行、棲止、偎依、嬉鬧等等多種情態,各方面展露大雁聚居、群飛、驚覺、堅韌的秉性,這類作品的取材、立意都充滿了民俗趣味,畫法豪放,體現了他平民化的貴族品味,充分表達出他的情懷意趣。如《雪景蘆雁圖》軸(現藏煙臺市博物館),表現一雙大雁在寒冷雪天的葦塘邊暫時歇息的場景,整個畫面突出了一個“飢”,強調一“寒”。 宣德以後明憲宗執政期間正值整個宮廷繪畫的“文人畫化”傾向,林良藉機將文人畫的氣質引入畫中,並且加以重新詮釋,創造出注重筆情墨趣,簡逸悠淡的繪畫格式。

俞建華在其《中國繪畫史》中曾指出:文人畫者以氣韻為主,以寫意為法。林良“以書入畫”響徹整個畫壇,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引入草書到繪畫創作當中的“院體”畫家,在當時的宮廷繪畫當中,他的水墨寫意花鳥畫水平被推為最高。《灌木集禽圖》(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有林良的行草書款。這件作品落款十分簡單,只有草書的“林良”二字。林良在畫作上的署款以行草書為主。自識“東廣林良”。鈐“以善圖書”印。林良“文人畫化”的花鳥畫比文人畫多了幾分雅氣,比院畫多了幾分放逸,形成一種與眾不同的美學效應,因而深得文人雅士的青睞,經常有陳憲章、明蕭鎡、李夢陽等雅士為林良題詩,林良畫作自題詩不多,他的《古木蒼鷹圖》(現藏南京市博物館)軸有陳白沙題詩:落月平原散鳥群,秋風爽氣動秋旻。江邊老樹真如鐵,獨立槎櫟一欠伸。

自宣德年以後,由於宮廷美術的“文人畫化”,林良後期不乏“以氣韻為主,以寫意為法,以筆情墨趣為高逸,以簡逸悠淡為神妙”的作品。林良醉心於水墨花竹、水邊沙外鳧鴨鷺雁等江湖荒野之景,以標榜其風雅。他駐足於各類雄健壯闊、天趣盎然的水陸禽鳥、蒼松及古樹等山野江湖景色。每幅作品簡練而富有深意:1。不乏“心意”。當你駐足思索,會發現整幅畫所表現的不再只是雙雁,似乎雙雁是現實中真人的寫照,突出了這個人的“飢”和“寒”。由此揮發出林良由“物意”轉為“心意”的凸顯,重“心意”而薄“物意”。2。“意境”的釋放。林良不去畫宮廷苑囿中華貴錦繡的珍禽異鳥、名花奇石去迎合帝王,而去畫寒冬中雙宿雙棲的孤雁?那些生活在上層階級的達官貴人在飲酒當歌的同時,有多少勞苦大眾在呻吟中掙扎?林良身為御用畫師衣食無憂,但作為一個愛國的子民,他在採風中對所碰到的這每一個場景都歷歷在目,感觸尤深。但是他充其量是一個帝王娛樂的工具,即便他再怎麼關心民間疾苦,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然而,他手中之筆卻道出了心中所思,也使林良獲得了較以往宮廷苑囿中截然不同的鮮有的素材。因此在林良整幅畫裡看到的不僅是審美主體對外在審美物象的描繪,而更多的是他自己內在心靈的抒發。林良對於美的追求不再囿於客觀物象本身的形似、神似,而是在其客觀美的創作中融入了其主體本人的所思所想,他筆下的美更多的是本人對自身思考的流露與外化。這應該就是“意境”的釋放。3。“筆意”的轉變。林良後期“文人畫化”的作品裡,不再以單純簡勁的線條、豔麗華貴的設色意象來表現,而是轉向於筆墨的濃淡乾溼變化。

林良更發展了筆和墨的技巧,獨具藝術特色,創造出“文人畫化”的水墨寫意花鳥畫風格,其水墨寫意花鳥畫成為花鳥畫壇的主流。